21.事成
周围一片娇声呖呖,纷纷给魔主问安,乱过一阵,就是静。
凭着直觉,你知道他在走近。越走越近。你想到刚才将你拦腰掐住的那只手,一阵瑟缩。此时非开口不可,否则你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明知希望微渺,你还是硬着头皮说起了全不相干的事。至少与他将你迎回地底的本心不相干,他本就不是要你来做什么医者或是庖厨的。方才那群女娘的话说得再清楚不过,将你“买”回,是花了大价钱的,你还不起,就别再指望其他路子了,你的路只有这一条。
你求他放你回去,拙嘴笨舌地说着不知他把你买下花费多少银钱,且容你日后慢慢将数目存够了,添点利钱,再还给你。都是老调,与方才说与那群女娘的话并无不同。都在指望用“钱”开路,或是“破财免灾”。
你话里话外的惶恐,不知但生听出来没有。他见你小心翼翼地寻着退路,眼上覆巾犹见泪痕,心中爱到几乎生出了恨。恨的背后,伏藏着贪与馋。妖魔天生重欲,遇到心爱之人,往往要吞吃入腹,绝不让外人沾惹。一日不吞,便一日不觉餍足。他说他予你庇护,要你随他走,那含蓄之下的深意,是朝夕相伴,是以身相许,是与他走风月。你要么别应,应了他便当真。在魔物看来,所有的欠与偿,都得恰好迎合他心意,你的偿仅只是钱财或是医病看诊甚或是烧菜做饭,那都是身外物,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你给他的偿,他觉得轻了。你说了那么多,他都不言声。但你知道他就在近旁,并未离去,似是在等你给出一个能让他满意的偿。
说实话,由六朝至隋,大乱之后,礼秩渐弛,人间不是没有男子嫁予男子的先例,就是做外宠的不少,甚至就在你叔婶家隔邻,都有被贩去做这营生的。你都见过。只是从未想过这事还能到自己身上。别说没想过婚娶,便是真要往婚娶那条路上走,你要的也是那寻常的男婚女嫁,找个不嫌弃你家无余财,人物善良,与你说得着的,两人扶持着过完余生。你实在是想不出自己男当女嫁,唤另个男汉“夫主”是怎样一副光景。因了这层,你除了钱财医术,拿不出别的、他想要的出来给他。你们两个,在这件事体上总是交错而过。
更漏再下一层,这次是真的到了时日的尽头。但生若不动手,你半个时辰之后便会湮灭,这次连轮回都入不了。你系天道偶然得来,湮灭之后不复再有。天道会否再生出另个劫数,谁也不知道。若是再来,但生也不会似现时这般沉沦。曾经沧海之人,再不会回头去寻三千弱水。但生已回不了头,他只能捉牢你,用他的办法留住你。
他再度掐住你腰的时候,你还叫“但生救命”。
可但生恋你入骨,病入了骨髓,只等着你救命呢。
他握住了你的脚踝。你疯了一般踢腾,想要摆脱那手。那手烙铁一般钳制住你,通天彻地的一片黑暗当中,被覆住双眼的你,对万物的知觉只剩下那只手。后来又加进一根舌头,舌尖无所不至,所到之处,你犹如一颗甜糖向火,渐渐被它熔去。他堵着你,用嘴或手。你在他的堵截之下渐至灭顶。还是怕你疼的,非得到你情动之时,他才一下将自己楔入。你们连在一起,他起伏翻覆,几乎将你捣杀。
更漏残时,他在你身上留下一片情咬。你泪已流干,人已昏去。
整个幽冥地底都知道,但生与你走了一夜风月,转天大魔都来向他道贺。他神色平静,只在宴饮之时,眼角余光止不住地飘向后殿。他知你在那处昏睡,亦知你自此以后再也飞不去,他会将你捧在掌心,一口一口将你吃干抹净。一思及此,他便一阵心热。
那统御幽冥地底的万魔之主,终于得到了自己牵恋之人。
彼时你正在做梦。你已许久不曾梦见胭脂。这次你喊她好久,她都不来。倒是给你留了一封信。信上字迹歪歪扭扭,写的是:伯劳食梦。若要我来,打两个同心结挂上树梢。
伯劳是灵鲛一族豢养的食梦兽。若要破梦,就将伯劳放入梦中,这异兽所过之梦,片甲不留,不论是美梦噩梦,全都采食干净,梦主的梦从此清净到了荒芜的地步。
你不知何为伯劳,你只看到要挂两个同心结。这东西是细手工,编起来且是费时,等你编好挂起,梦都快散了。
真正将你梦搅散的,是周遭压低到近乎耳语的语声。一把声说:我主本不是贪欢之人,今次为何如此不知节制?另一把声接道:能节制的,便不是心爱,真正心爱的,一旦得手,哪里还肯放手?复又听见有人吃吃笑,又一把声将这些语声笑声都压下去,渐至无声。
你眼上覆巾被人解了下来。刺痛的双目忽然被凉药一激,从眼一直凉入心扉,你缓缓睁开眼,看到绛瑛。
她问你:贵人醒了?可要用些粥食?
你没留意她已改了口,不再呼你为“贵客”,而是“贵人”。
她见你摇头,又问你可要沐浴?
你还是摇头,半晌,你哑着嗓子问她:既然你家家主已遂了心愿,可否放我归家?
她苦笑道:贵人怎的还想着回家?这处便是你家,我主与贵人是明媒正娶,不是淫奔成婚,既是入了家门,就该将心思收好,多顺着我主,让他好好怜你。我主家室豪阔,多的是想要缠他的,你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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