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if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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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刘嘉树只是试探，没想到自己的话威力那么大，竟然真使唤动了堂堂太子殿下，让他用着劳军的名义，把自己从平城带到了并州，再往南一点就是青州，正是舅舅驻守的地方，也是她们宋国的国土。不知他和舅舅怎么说的，很顺利地就通过了两国边境，他扮作鲜卑客商，她做客商夫人，赶在中秋到了洛阳。
听着外头熟悉的叫卖声，她一时百感交集，如在梦中。
“孤……我说了会带你回来的，这回总信了？”拓拔宪也陪她坐在马车里，没骑马，斜瞟了她眼。
刘嘉树莫名有些焦虑，“母后还不知道我要回来，走时我发了脾气，她会不会不肯见我？”
“不肯见你就安心跟我回魏国，正好。”拓拔宪牵住她的衣袖扯过来，捞出她袖子里的手来牵，没搭理她要人肯定和安慰的小心思。
按他的猜测，这位宋国皇后疼她如命，哪怕没有事先收到她回洛阳的消息，真见了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她的担忧完全是多余。
刘嘉树听了，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望着他，快要哭出来，又发觉他不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玩起了自己的手，一下子火气直涨，便挣扎着想抽回来，“不许碰我！要回你自己回去！”
“你说什么？”拓拔宪眼神变得危险，将她一拽，拽到了怀里，搂着她的腰坐在自己腿上，眯着眼道，“到了洛阳就神气了，那日求我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刘嘉树想到那天说的，慢慢停止了挣扎，眼角还有点泪渍，但没再想哭了，完全被心虚占据了心神。
“我……我又没说什么……”她嘟囔了句，又抿起了粉唇，看了眼他。
拓拔宪毫不留情地复述她当时的话，“襄襄说了，只要我能办到，你以后都乖乖听话，叫你往东绝不往西，从今往后唯命是从，要你做什么都答应，绝无二话。”
“人在情急之下，是会……会”，她不敢太大声，小小声争辩道，“是会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嘛，你是……那么多人替你办事，又不差我一个。”
拓拔宪差点气笑了，看着她却只是没辙，这么个小人儿，力气大点抱住她都舍不得，又不能用军法处置，偏偏蜜罐里养大的，能分辨出谁对她好，日子久了就娇蛮起来，爱爽约就爽约，自己只能束手无策。见她渐渐连心虚都没了，还嚷着坐他腿上不舒服，要坐回铺了绒毯的位子，他埋头，朝她脸上咬了口，像咬颗嫩果子。
刘嘉树捂着脸，悲愤道：“你干嘛？等会儿就要见母后了！”
他又咬又亲，糊了口水在她脸上还没事，要是留下他的牙印，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别遮了，没那天你在我脸上挠的两爪子明显，还能见人。”拓拔宪慢条斯理道，看着她唇色嫣红，成就感斐然。
刘嘉树没被安慰到，他是大男人，顶着伤出去又没什么，也没人敢认真往他脸上看，自己这可是要去见母后，真要被母后看见了痕迹，还不知要怎样追问。想到就有些羞恼，她气哼哼地要他开柜找镜子，自己从袖子里拿了手帕轻轻擦。
“不知道镜子放哪。”拓拔宪由她自己忙活，雷打不动。
“就在你左手边车壁，往上数三个柜门，你手长，快帮我拿过来！”刘嘉树推了推他。
“一、二……”拓拔宪没继续接着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襄襄亲我一口，我就帮。”
“……我自己拿！”刘嘉树见他直勾勾看着自己，心跳得飞快，扭过身就要自己去够。
拓拔宪往后一仰，掐着她的腰让她倒在自己胸膛上，活动不得。
“襄襄金枝玉叶，怎么能亲自动手？”
他朝她挑了挑眉。
刘嘉树扒着他，脸忽然红通通的，热气快要从脸上冒出来，“我才不……不要亲你！”
拓拔宪也不着急，凝神听了听车窗外，“照我的推测，现在马车应该是驶入了铜驼街，这条街用的大块青石，细听能听见车轮在青石上碾过。过了铜驼街，也就是襄襄日思夜想的皇宫了，说不定你母后急着见你，亲自到了宫门等候，见襄襄第一眼，一下子就看见襄襄脸上……”
刘嘉树捂起耳朵，抿着唇，往他脸上轻轻碰了下，没说话，看着他眨巴着眼儿。
拓拔宪摩挲了下她的腰，舒服的手感让他的语气更加懒洋洋了，“看来襄襄在平城一直都没吃饱饭。”
随着他话音落下，马车略微颠簸了下，驶入了更为平缓的地段。
刘嘉树知道，这是马上就要到宫门了。
他也知道，就是在逼她。
她咬住了下唇，捧起那人的脸，用力压了下去，像在泄愤。
拓拔宪早准备好了，大掌在她脑后掌着，没让她亲了就跑，而是撬开了唇关，索取她的口津和呼吸，还有她身上叫人沉浸的淡淡香气。
……
刘嘉树如愿以偿要到了手掌大小的靶镜，呛咳着看了脸上有没有痕迹，顺手还理了理鬓发。刚忙完，马车也停了下来，车外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襄襄！”
刘嘉树从拓拔宪的腿上跳了下来，蹭得打开了车门，看见母后就在门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母女两个见了面，到了宫里头，一个抱着不肯撒手，见了喜欢的糕点，高兴要人喂着，另一个拍着女儿的肩，默默观察她脸上神态，想看看她有无吃什么苦头。
看了又看，和出嫁前没什么变化，看不出经历过艰难。
皇后忍不住问她在平城可还好，有没有人给她下绊子。
刘嘉树想了想，说还好，虽然宫里的帝后不怎么样，但也没什么交集，她每日在东宫，琐事有裁云，大些的事用母后之前教导过的也够用。而且宫里真正主事的是老祖宗，她老人家疼爱小辈，不拿架子，和蔼可亲。
皇后替她掖了掖头发，如同小时候一样，又问道：“那太子待你好不好？”
刘嘉树想起拓拔宪的脸，尤其是刚才气人的样子，攥住了拳头道：“他！他很一般！对女儿一点都不好！”
皇后心口一跳，追问道：“他欺负你？”
刘嘉树顿时义愤填膺，恨不得把满肚子的牢骚告诉出来，“比欺负还过分！他拿捏了女儿的把柄，要女儿做这做那，做了还不满意，说要再来一次，我……我又不喜欢那样，明明是秋天，躲在里头像夏天一样，又闷又热……”
她忽然停了下来，满脸通红地看着一副了然模样的母后，“母后不要误会，其实他也有好的地方，我和他说想回来，他就去安排了。”
皇后摸了摸她的脑袋，“他能做到这样，母后也就放心了，也算对得上他当初说的话。”
刘嘉树隐隐猜到和她联姻之事有关，试探了问道：“当时父皇要送女儿去，女儿也就认了，为什么母后也同意了？”
这也是她的心结，虽然到了平城后日子过得还不错，她对母后举动的怨怒没那么大了，但还是埋在心里头，有时候想起来还会偷偷哭，觉得母后不要自己了。
皇后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和你说开了也好，免得你总是记在心里。那天太子来求见母后，说你父皇已答应了和亲之事，人选的是你，他知道你最看中的是母后，所以来见见，想和母后说几句话。他说如果他铁了心要你，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若给了他死战的决心，到时生灵涂炭，难以收场。此时母后并没有被他的话劝动。若是他要死战就能打到洛阳，守不住国门的责任轮不到你来担，你舅舅第一个站出来，还有你两个哥哥。可是他之后问，温柔之人，可以善待心爱女子吗？襄襄，若是母后没有入宫，还是如你一样大的年纪，也许会说可以。可经过你父皇，母后不能不犹豫。你哥哥是好，待你温柔，可母后忍不住想，若有朝一日他也对旁人这样呢？他不算软弱，但温柔之人，往往多情，到了那时候，你是公主不假，也会被这份情意磋磨，痛苦余生。母后可以护着你和离，可之后呢？所以那日太子走了之后母后总在想，母后给你挑的夫婿，照的是母后想要的男子，可到现在已经证明了，母后看中的人并不值得托付。那一点温柔未必是好处，有时更是伤人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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