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自由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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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托尼翘着个二郎腿，手臂搭在沙发上，幽幽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她，脸上仿佛写着一句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找理由。
维奥拉坐在单人大沙发的右边，穆尼尔则是亲昵地靠在她左手边，睁大有些好奇的眼睛，在托尼和维奥拉之间来回看。
而尹森和娜吉玛并肩坐在旁边一侧的沙发上，都是忍俊不禁地看着他们看似对峙的场面，脸上甚至带了点莫名的像是在看自家小孩拌嘴的和蔼。
听到托尼的话，维奥拉右手肘靠在扶手上，指节抵住自己的脸颊，无辜且真诚地开口：“相信我，这真的只是一个不幸的意外：我的手机在任务过程中被弄坏了，补办了电话卡又换了新手机之后就没有之前的存档记录了……”
主要也是因为她确实没想到，明明她已经说了会有一段时间要失联，可他竟然还是主动打了这么多电话和发了这么多消息，所以才第一个打电话给已经很久没见、又刚好是距离最近的尹森。
维奥拉之前虽然跟他说很快就会把发布任务的人绑架到他面前，不过之前因为要帮忙处理奥巴代亚·斯坦尼相关的事情，所以她暂且把那个任务放下了，这次出去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可惜她刚着手此事不久，就有一位老熟人找上她，希望她去帮他个忙，因为任务环境问题，她被迫失联了一阵日子，结果不知为何还抓出了熟人手下的两个叛徒，在试图电联熟人之前被叛徒毁掉了手机。
还好最后任务完成了，叛徒也送到了熟人手里，又借此机会好好敲诈了一番那位老朋友，维奥拉才终于功成身退。拿到了新手机和电话卡后，想着托尼给她的任务还没有着落，于是打给了尹森。
……谁能想到他们刚好在通话呢？
将事情大概解释了一遍，在托尼不为所动的目光中，明明有理但不知为何莫名有点心虚的维奥拉握着扶手，默默地坐直了一点：“你看，这个发展，我也是没办法，对吧？”
“呵。”然而托尼的思路异常清晰，他只是盯着她，幽幽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她短信里的话，“‘只要回来就联系你’，嗯？”
这个……
被抓住一个痛点进行连续打击的维奥拉无言地抬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眼露欣赏之意：“说起来，娜吉玛，你家这个天花板花纹选的真好，简洁大方，非常有艺术气息，一看就很适合穆尼尔学画画。”
穆尼尔下意识地跟她一起抬头，看到一点花纹都没有的天花板，眨了眨眼。
娜吉玛欲言又止：不，这个天花板是他们现在租的这个地方自带的，他们还在挑选以后定居的地方呢……
尹森忍着笑不说话，托尼翻了个白眼：“你转移话题的方法是不是太差劲了？”
对此，维奥拉只是打趣般地笑了下：“管他呢，有用就行，不是吗？”
她说的是她走之前和佩珀那会聊天发生的对话，现在的她说的恰是当时的托尼说的话。
托尼一顿，抬眼看了她一会，忽然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我受够了。”
这是怎么了？维奥拉忍不住看了又看他，心中琢磨：不能是真的生气了吧？
在场的几人都看向他，尹森有些迟疑地开口：“……托尼？”
托尼望向尹森：“你这里有酒吗？”
“有是有，但只有我之前买来放在冰箱的几瓶啤酒。”尹森想起托尼之前跟自己吐的槽，忍不住看了一眼维奥拉，“但是，你确定吗？”
维奥拉的反应则恰恰相反，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不是——”很好吗！
“当然。多少钱？我全要了。”托尼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伸出食指，指尖对准那个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女人，露出了一个暗含咬牙切齿之意的假笑，“总之，你一滴都别想碰。”
维奥拉呆住：“……啊？”
“你没听错。”托尼不容置疑地说，“你看着我和尹森喝，一滴都别想碰。”
于是维奥拉就此开始了她悲惨的、看着别人在面前痛饮，自己却不能碰的夜晚。
一开始穆尼尔还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地一边画画一边陪她，但到了九点半，娜吉玛就遗憾地表示她要和穆尼尔保持健康作息去睡觉了，并对维奥拉做出一起睡的邀请，但维奥拉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酒，忍痛拒绝了她。
——他不能真的一点酒都不给她吧？不能吧！
可是维奥拉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这一个晚上，她都只能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人把酒言欢，眼神那叫一个百转千回、痛彻心扉。
“想喝吗？”面色泛红的托尼拿着啤酒在她面前晃了晃，在她瞬间燃起希望的眼神中往后一撤，咧开嘴，“不给你。”
维奥拉：“……”她想杀人了，真的。
尹森：“……”这也太幼稚了，托尼。
两个人同样一言难尽、含义却截然不同的眼神同时落在他身上，一起看着他得意地哼了两声，摆出一副像是酌饮陈年佳酿一样的享受模样，满意地发出一声叹息。
“尹森。”维奥拉目光复杂地看向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你知道我是一个雇佣兵，而且很擅长杀人，对吧？”
尹森显然也有些酒意上头，反应了一会才答道：“对？”
维奥拉语气轻柔：“那有的时候我突然想要对某些人动手，也是符合我的职业道德的，对吧？”
她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里面的意思才被完全解读出来，尹森一时不知道是该吐槽“这叫什么职业道德啊”，还是阻止她实践自己的想法，最后只好愣愣地看着她，发呆。
这下是没收到任何反应的维奥拉陷入了沉默，看了看一脸呆滞的他，又看了看握着酒瓶得意地笑的托尼，一时怨气全无，好笑地道：“才喝了这么点就醉了啊……”
很少喝酒所以对酒精抵抗力低的尹森毫无反应，另一边的托尼听到关键词倒是很快做出了反应：“不，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维奥拉轻笑一声，语气随意：“我其实没那么容易醉啦。”
“认真的吗？”托尼一脸“你在嘴硬我不信”的表情，“那你之前醉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为了什么？又没人逼你喝。”
眼神变得微妙的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不如说你喝的都是你自己努力灌进去的……
“虽然没有完全醉，但也不是完全没醉。”维奥拉还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先是回答了很绕口的一句话，歪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才接道，“主要是酒精刚开始发挥的那种感觉很好，我很喜欢，所以会一直喝。”
而托尼花了点时间反应了一下，盯着她缓缓开口：“所以，你是装醉。”
“不，我觉得……”维奥拉试图理直气壮，声音却莫名小了下去，“我是真的醉了啊，但是越醉越想喝不能是我的问题吧？”
托尼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像是纯粹地在发呆，又像是在想些什么，把维奥拉看得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才慢悠悠地开口：“但你喝的都是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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