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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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谢芸音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沈鸢发呆的眼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看什么呢?”
沈鸢回过神:“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谢芸音压下声音,轻声凑在沈鸢耳边道:“我总觉得眼皮乱跳,感觉有事要发生。”
“想多了吧你。”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高声叫道:“柔妃娘娘到!”
众人闻声全都噤了声,赵夫人立即带着众人去门口跪迎。
不一会儿,前院几十个穿着宫装的婢女鱼贯而入,然后两侧站定。
众人跪在地上,低头高呼:“恭迎柔妃娘娘。”
接着,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的贵女穿着金线绣制的牡丹凤尾裙,从尽头走过来。
她长得极美,一双玉手纤纤,指甲处染着绯红色的蔻丹。
沈鸢听谢芸音说过,当今圣上已经五十有六,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竟就被那宫墙困住。
柔妃见到领头的赵夫人,立即亲自迎了过来将她扶起,柔媚道:“母亲身子弱,怎的还行这种重礼,没得折煞本宫了,各位夫人,都起来吧。”
众人依言起身,赵淑荣更加嘚瑟的上前揽住柔妃的右臂,撒娇道:“长姐,淑荣都好久没见你了。”
柔妃宠溺的拍了拍赵淑荣的手,故作无奈道:“你瞧瞧,多大人了,还要跟长姐撒娇。”
众人闻声一乐,柔妃又道:“芝儿在哪儿?”
沈芝闻言上前一步,得体的俯身行礼:“臣女沈芝,拜见柔妃娘娘。”
柔妃躬身扶起沈芝,笑意溢满眉眼:“快起来,你这孩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说着从腕上褪下个玉镯:“这是本宫刚入宫的时候,皇上赏的,今儿个就当是给清平未来娘子的见面礼。”
沈芝大喜,双手接过,沈夫人上前带着沈芝一起谢礼:“多谢柔妃娘娘。”
赵夫人也笑的满脸桃花:“好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谢来谢去,外头有风,咱们进去聊。”
柔妃正要被众人簇拥着往里走,路过沈鸢的时候,忽然停了脚步。
不得不说谢芸音的预感还是挺准的。
只见柔妃停住脚步,右手轻轻一指,正是沈鸢的方向,她柔声问道:“这便是沈家的阿鸢吧?”
沈夫人眉心一跳,生怕柔妃追究起沈鸢对赵清平干的事,连累到沈家。
“回柔妃娘娘,正是那个不孝子。”
沈鸢垂目:“是,柔妃娘娘。”
柔妃却好像异样温柔,一张秀美的脸上没有半分不悦:“阿鸢是个漂亮姑娘,叫她给清平做妾,着实委屈了她。”
说着柔妃抬手挥了挥,身边的宫女立马意会,不一会儿,便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过来。
那人脑满肥肠,行礼的时候满脸谄媚笑意,差点叫沈鸢恶心的吐出来。
柔妃状似无意的向赵夫人问道:“阿娘可还记得,这是咱们家在青州的远房表叔,虽然没在朝廷有个一官半职,但也是世代从商,表叔命苦,前些天刚经历丧妻之痛,不如就将阿鸢嫁过去做填房,毕竟是本宫亲指,总不会叫阿鸢做什么妾,要做也是正妻。”
赵表叔笑的更加令人恶心,忙躬身道:“是,是,沈家大户,小的怎敢叫沈二姑娘做妾,我一定八抬大轿迎她入府,作正头娘子。”
说完还不忘油腻的朝沈鸢处掠过一眼。
这下沈鸢终于明白了,原来不是为了什么简单的羞辱一下自己。
与赵清平一事早就在京都城内传遍,沈鸢再想嫁个好人家肯定是不可能了,况且就算是沈鸢自己孟浪设计赵清平,在外头人眼里,赵清平也会被带着和沈鸢一起成为皇城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赵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柔妃更是不允许自己的胞弟与这样的女子扯上关系,所以这一招,叫快刀斩乱麻。
身边的谢芸音一脸不服气想要开口,沈鸢按下她,理了理思绪然后道:“多谢娘娘抬爱,只是沈鸢一介庶女,与赵表叔相配,委实高攀,还请娘娘收回成命。”
柔妃脸色微变:“沈姑娘这是要抗旨?”
沈夫人见状也立马开口怒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能与赵表叔结亲,那是柔妃娘娘抬爱,他日你长姐再嫁进赵府,更是亲上加亲,还不赶紧应下!”
沈鸢“噗通”一声跪下:“沈鸢不敢,只不过沈鸢确实名声在外,不敢高攀!”
沈芝也急了:“你好大的胆子,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的上你放肆!”
沈鸢冷笑一声:“长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妹妹的婚事,又有什么体统?”
“你......”
沈芝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柔妃反而是松了脸色:“这么看来,沈二姑娘着实懂礼节,堪称良配,来啊,赐定亲礼!”
这话一出,板上钉钉,柔妃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今儿个这婚事是必须定下了。
沈鸢并不接礼,而是再一跪,不卑不亢道:“沈鸢不敢抗旨,只不过,日前梵月法师替小女卜了一卦,卦象上,小女天煞孤星,克己克亲克夫,天克之命,若是与男子结亲,那人必会不得好死,那一家也会......”沈鸢停顿片刻抬眼望着柔妃一字一句道:“家破人亡!”
众人闻言脸色俱是一变,沈鸢又道:“所以还请柔妃娘娘为了赵府考虑,收回成命!”
“你说什么胡话呢!”沈夫人也跟着急了。
柔妃轻笑一声:“天克之命,沈二姑娘为了拒绝这门婚事,可是煞费苦心呢,难为你编出这么一套说辞来。”
沈鸢握紧了右手,想了想然后下定决心般开口:“柔妃娘娘若是不信的话,不如将梵月法师招来询问清楚,眼下,法师正在厅内诵经祈福,小女相信,梵月法师所言,必定是佛祖真言。”
柔妃果然朝里望了一眼,众人退至两旁,梵月的侧脸一下清晰起来。
佛子依旧阖着眼,仿佛外界的一切争端他都没听见一样,寂空睁开眼,面上急切的轻声唤了一句:“师兄。”
那人眼皮未掀,薄唇轻启,嗓音低沉:“莫要分心。”说完便继续吟诵。
寂空说过,吟诵之时,哪怕天塌地陷,天罡倒置,修行之人也要继续修行,不被中断,不然心不诚,则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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