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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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飞话落，便见莫纤纤低下长睫，低头不语。

他又道：“莫姑娘，如果从楼上的那间暗室里搜出来的这份账簿还不够是鲜明的证据，那真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撬开姑娘的嘴了？哦不，也许还有一样，那个暗室出来的情郎吗？”

莫纤纤本是沉稳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

“你、你把他怎么了？”她苍白着脸色。

白雁飞冷笑。

“他运气好，逃了。倒是姑娘，今日恐怕出去不得了。”

逃了？

莫纤纤只觉松了一口气，心中那根紧紧绷着的弦也陡然松了许多。

谢青城翻看几页手中的账簿，便也没再看下去，白雁飞话落后他看向莫纤纤。

“莫姑娘，这账簿里详细记载了清风堂这些年拿钱做事的桩桩件件，盖得还是清风堂的私印，证据在此，姑娘还有什么可说的？”

事已至此，倒也无法再矢口否认。

莫纤纤冷笑一声，索性也不隐瞒了。

“二位倒是好手段。不过二位少主，这不是江南，也不是苍梧山，更不是青州城白家的地盘，这里是大魏。在异国之土想要治罪于妾，二位还没有这个权力吧？”

“他们既然没有权力，那我呢？在我大魏景州阜阳之地犯上作乱，我可有立场管一管？”还不待谢青城二人有何回答，本是三人对峙的内阁陡然插进另一道女声，不紧不慢却威仪持重。

莫纤纤一惊，倏然转身，秋眸瞪向声音的来源处。

“是谁？”

谢青城和白雁飞也循声看去，便见流光掀开珠帘踱步进来，她还是早间时的一身男儿装，然而暖阁温情的光线里，却依稀可见女儿模样。

随之是兵戈相接的动静，有整齐一致的脚步声从楼下溢了上来，无声无息地钻进了内阁里，也钻进了莫纤纤本来就绷着的心神间。

她脸色一变，也是这时她才发觉阁外的喧闹声和丝竹之音不知何时已经淡下，四周变得安静出奇。

她大意了。

她这里已经这样，外面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别人怎么可能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她这里？

而这个出现在阁中的人，青年模样，盛极的容貌，又是谁？

“你、你是如何进来的？你是谁？”她定了定声，开口问。

流光倒是扬了眉，她觉得这事有些稀奇。

“怎么，不认识我？莫姑娘，不请自来，做客景州，无端生事又有恃无恐，见了面却不识主人家，这是何道理？”

“你是元徽？”莫纤纤反应过来，仔细观她容貌，才觉得她面肖娇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流光缓缓一笑，笑意寡淡。

这时，外阁又传来动静，又有人进来，是玄倾。他身后还跟着一人，虽穿着武官的盔甲，然而却是一个芝兰玉树般的青年。

谢青城眸光从那青年身上一略而过，便听玄倾在元徽耳侧低语。

“殿下，暗室里的人逃了。”

流光抬了眸，笑了笑，声音清冷：“不急。莫姑娘还在这里，他若真是一个情深意重的人，自会不请而来。倒是莫姑娘，这几日就要请你去军务府屈就一下了，毕竟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温和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抓人兴兵是天下间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这样隐约逼人的威仪，的确像极了深宫里高高在上的人。

本来心中还有几分对她身份的怀疑，此刻也消失殆尽了，莫纤纤紧咬下唇，也明白这趟牢狱之灾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索性惦记的人已经逃了，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她深吸一口气，笑意重回芙蓉面上，如往常一般温柔娇美。

“元徽殿下，妾乃是江南中人，非大魏子民，殿下恐怕还不能治罪于妾？倒是谢少主，眼睁睁看着妾一个江南之人下了异国牢狱，以少主的身份，来日到了江南如何面对青莲顾氏还有无尽江东百姓？”她话语矛头忽而转向一旁谢青城，语气轻缓却咄咄逼人。

谁知谢青城莞尔一笑，不答反问：

“莫姑娘，金陵王气自古绵延，你看这是一番国乱之象吗？”

莫纤纤愣了愣。

他敛了笑意。

“多行不义，庸人自扰。莫姑娘，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至于我和江南的后续之事，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他不紧不慢地堵回来，莫纤纤饶是再聪明也哑口无言。

流光在旁轻笑一声，也不欲再与她多做纠缠，只淡声吩咐：

“拿下吧。”

她一声令下，早有侍候在外的官兵进来将人带了下去。

不远处抱拳倚柱的白雁飞这才发现整个满楼春全被官兵包围，看样子还是军务府的兵将。

他立即站直身形，低声问谢青城：“不是吧，还有这一手？她什么时候调的官兵？”

“今晨。”

“她不是去打探消息了吗？还去府衙查了卷宗。”

谢青城睨了他一眼。

“你以为只是调一个秦明月的卷宗便值得她一个大魏公主大费周章地显露身份吗？别忘了，军务府离官府衙门并不远。”

白雁飞想清楚其中的细枝末节，眉心突而一跳。

“那个时辰就知道调兵，说明她当时已经笃定满楼春是友非敌了？”

谢青城微微一笑，却摇头。

“笃不笃定不知道。不过她懂得未雨绸缪今日满楼春之行就不会白来。”

那边流光见人被带了下去，转了身，这才发现玄倾身后跟着的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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