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莫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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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一二楼的人满为患，三楼人烟稀少。
丫鬟在前引路，穿过一条极长的走廊，请他进了一处暖阁。
阁内盈满了甜腻香气，是江南独有的水梨香，再往里便可见一张极宽广的云绣屏风，那之后，隔了一道琉璃色的珠帘，依稀有女子揽镜梳妆，扶发描眉。
“姑娘，谢少主到了。”那丫鬟柔声回禀。
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应，那丫鬟见状，福身而退。
关门的声音传来，帘子后传来一道女音，声音娇软，正如柳树枝头三月黄鹂，绵绵春日里沁人心脾。
“谢少主，江南一别，已有三年了吧。”
谢青城背对珠帘而立，闻声微微一笑。
“莫姑娘”
“一别多年，没想到再见面是在大魏之地，少主突然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帘后女子温声相问，随即一声珠帘碰撞的清脆声响，她拨帘而出，脚步轻缓，在他身后停下。
谢青城转身过来，入目的女子身着舞衣，长袖淡妆，身形是江南女子独有的纤秾合度，可谓七分的姿容，三分的弱不经风。
江南莫纤纤，天仙楼名噪一时的当家美人，自五年前青州花魁大选名满江湖，此后受尽无数追捧，也正因如此，其身后的关系错综复杂。
只是没想到，她一个江南之人，倒是比青莲顾氏先行搅进了大魏景州的这滩浑水里。
自金陵到阜阳，宋元之一案里最关键的人物终于出场。
谢青城面上笑意清雅，开门见山，谈起来意。
“莫姑娘客居阜阳多日，可曾听过大魏的元徽殿下近日北上巡察，途经安阳驿馆留宿，却被一伙江湖刺客半夜刺杀一事？”
莫纤纤温柔一笑。
“满楼春消息滞涩，妾倒是不知此事。”
谢青城哦了一声，不紧不慢地笑了笑。
“莫姑娘从江南山水迢迢远至阜阳，近日里为大选一事费心甚多，不知此事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谢某听闻此次殿下遇刺一事与清风堂牵着颇深，其因乃是清风堂拿钱做事，受雇于人，而这背后的雇佣者说起来莫姑娘也该是认识的。”
他略带深意地看过来。
莫纤纤一双秋水眸，依旧笑意流转。
“妾认识的？不知少主说的是哪位朋友？”她笑着问，神态恰如其分地略含疑问。
“秋海天。”
谢青城一笑。
他从容道：“元徽殿下的暗探曾查到秋少侠似乎与这起刺杀案息息相关。江湖传言，秋少侠钦慕姑娘久矣，与姑娘时常有书信往来，不知莫姑娘对此事又知晓几分？”
莫纤纤掩唇娇笑。
“少主既说了是江湖传言，那自然是不能尽信的。不瞒少主，妾的确认识秋少侠，不过也只是一面之缘，说起来那还是在五年前的青州大选上与他喝了一盏酒水，委实算不得上是熟识，更别提素日里有什么书信往来了。既非熟稔，于他之事纤纤又何谈知晓呢？”
她回答的滴水不漏。
“姑娘说得倒也有理。秋海天一事暂且不论，那牵扯进来的清风堂呢？清风堂这三个字，莫姑娘应该不陌生吧？”
谢青城偏头过来，便见莫纤纤笑意微敛，长睫微垂，让人看不清眸底情绪。
他继而语气极淡道：“毕竟当年江南天仙楼我与姑娘初识，这其中也有清风堂的缘故。姑娘与清风堂的渊源，就不需要我再言明了吧？”
莫纤纤闻声一笑，越过他走近案几，伸手倒了一杯盏茶水，背对着答道：“那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难为少主还记得如此清晰。妾与清风堂渊源深厚，不过那也是当年的清风堂，如今的清风堂可与妾没有半分干系。其受雇刺杀元徽殿下一事妾当然是不知情的。”她语气十分轻缓，面上丝毫未见紊乱，回答地言之凿凿。
谢青城陡然面露了难色。
“那看来姑娘对此事真的是一分也不知啊。”
他似有踟蹰，却突然笑了笑。
“不过谢某今日也不仅仅只为此事而来，有一位江湖朋友托我代他交付姑娘一件信物。”
莫纤纤捧着茶盏的指尖细微一顿，随即不露声色地放回去，转身过来，面上神色疑惑：
“不知是哪一位江湖朋友的信物，还要劳烦少主跑一趟？”
谢青城不答话，只从袖中掏出一方匣子打开递了过去，随即紧盯着莫纤纤的面色，他才不紧不慢回答：“秋海天。受秋少侠所托原物奉还，这方玉佩是姑娘之物吧，却形似清风堂的堂徽呢？”
那匣子里除了一方玉佩别无它物。
莫纤纤拿起那方玉佩看了看，又将它放回匣中，却并不接手。
谢青城眸带深意地看过来，她浅浅一笑：
“不瞒少主，这不是妾之物。”
“哦？那看来真的是秋少侠一厢情愿了。”谢青城收回手来，阖上那个匣子，却又突然道：
“对了”
莫纤纤心弦顿时一紧。
谢青城见状微微一笑：“差点儿忘记，除了玉佩，还有一物。”
他又从另一只袖子里掏出了一方字条，慢悠悠展开，上面赫然的‘完璧归赵秋某海天奉上’几个爽利的大字呈现在阁内明亮的光线里，令莫纤纤本来滴水不漏的脸色陡然一变。
她骤然攥紧手中的绢帕，指骨绕在青色的绢丝上隐隐泛白，饶是她一贯聪慧，此时也不得不承认钻进了别人的套子里。
见她不说话，谢青城轻笑一声，折起字条。
“莫姑娘，还不说实话吗？”他忽而冷了声音，一改之前的清雅翩翩，整个人如冰雪般沁着刺骨的凉意。
“本来我就心有疑虑，莫姑娘名满江南，虽是上届大选最大的赢家，然而此次花魁大选却也要再次比试。按着这个道理，天仙楼和满楼春便该互为敌手，然而莫姑娘远赴景州参选，放着阜阳城偌大的客栈不住，偏偏独居满楼春，看楼中当家对你的态度也是极其礼遇，实在令人费解。如今仔细想来，莫姑娘和满楼春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那这交情又从何而起呢？”
他转而又笑，
“或者是我大意了，当年清风堂在江南时尚可依附一个小小的天仙楼，如今又如何不会依靠一个满楼春呢？这些年臭名在外却从未被人找到过，是不是它已经换了一个光明正大身份立于人前，而且这个身份就极有可能是满楼春呢？是吧，莫姑娘。”
“不是。”莫纤纤急急打断他的话。
谢青城似笑非笑。
莫纤纤这才察觉自己从开始就上了他的当，再反悔已然来不及。
她急促了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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