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颍川沦陷
任风言停下了手中掰饼的动作,塞了一小口,放在嘴中咀嚼。
良久,她看着手中的髓饼,缓缓开口:“我父亲驻守羌地多年,我想去看看,把他和兄长们的骸骨找回来。哪怕找不到,我也要带些羌地的土回来,将他与我的嫡母葬在一处。你说髓饼怎么那么好吃呢?我父亲肯定也吃过这么好吃的髓饼吧。北疆的风光是不是很美,凉州夜是不是漫天繁星,玉门关外的牛羊肉,一定很鲜美吧。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醉心于沙场,而弃这一家子于不顾,也不会为了这大兴的每一寸土地倒在了羌地,尸骨无存。”
姜不游抬头,望着神情黯然的任风言,坚定地承诺:“我陪你一起去。”
那时,他带着队伍找来时,已经为时已晚,樊先早已派人杀害了任训和他的两个儿子,尸骨也不知去了何处。他虽秘密救下了夏侯堂,但也被樊先猜忌,夺去了兵权。
任风言没有表态,姜不游有些焦急,他顺势说了句,“羌地、凉州我都熟悉,到时候可以带你多去转转,塞北的红柳枝才是一绝,现折下来的柳枝穿上肉串,那才是一绝。塞北的大漠斜阳,真的很美,那是不同于江南桃红柳绿的另一派景色。你不是说任校尉醉心于沙场吗,等你见到了,你也一定会喜欢上的。成群的牛羊在草原上奔跑,河水穿着草原流过,马儿自由驰骋,远处的山顶还会有积雪,真的很美。”
听着姜不游这么卖力地介绍,任风言也不好拒绝。
确实,如果没有一个向导,她也不知要怎么找。
这时,外面起了一阵嘈杂声。
远远地,有马冲过来的声音和小商贩的叫嚷声。
“站住!,还我的摊子。”
“站住!赔钱!”
这么泥泞又偏僻的吉祥街,怎么有马这么横冲直撞地过来,任风言与姜不游放下碗筷,起身走出去一瞧,只见杜为架着马车来到了一路冲了过来,在胡记小馆的门前紧急停下。
“主上、任女娘,快随我回去,大事不好了。颍川郡被吴商拿下了,郭山兄已下落不明,怕是凶多吉少!”
杜为神情焦急,脸色煞白,马车车轱辘上满是泥泞,还有泥点溅在了车身上。
任风言听到的一瞬间,如五雷轰顶那般,眼前发黑,身子有些冰冷,她强装镇定,却还是腿脚一软,幸而身旁的姜不游稳稳地接住了他。
“杜为,身上的铜钱全给我。”
杜为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姜不游将所有的铜钱抛给了胡老,又将身上的一块金饼扔了过去。
“胡老,我有急事,先走一步,四方摊贩多有得罪,麻烦帮忙善后。多谢!”
语毕,任风言晕在了他的肩头,他将瘫软的任风言打横抱起,杜为在一旁帮忙掀开帘子,两人进了车厢,回到了姜不游在洛阳的宅子。
马车一路颠簸,姜不游直接按压任风言的人中,边呼唤着她。
“任风言!任风言!你撑住。”
好一会儿,任风言张开了双眼,她好像努力地消化了杜为方才所说的话,有些不敢置信,却努力地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姜不游,杜为刚刚是不是说,吴尚,夺了我的颍川?那郭山、罗嘉、赵嫂、严嫂呢?我弟弟呢?他们怎么样了?”
任风言想起驾车的人正是杜为,努力将身子探出去,掀开帘子大声问道:“杜为,杜为!他们人呢?郭山他们呢,他们有没有事?”
杜为一边赶车,一边回头道:“女娘,罗嘉逃来京城了。正在宅子里,其余的事我也不知,快了,就快到了!你再坚持会儿。”
“驾!”
杜为疯狂地在赶车,沿途一路差点撞上了尚书令东方剡和司徒公孙朔的车马,两人同时掀开了轿帘,异口同声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公子,像是东河王的马车,不知这么着急是怎么了?”
“公子,有马车疾驰而过,是杜为在驾车。”
两位朝中重臣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东河王如此在街巷疾驰,怕是事情不小。昨夜的事早已传遍了朝野。
今日朝会暂停,两人一早就被姜盛秘密先行传召入了宫。樊氏一族倾覆,底下曾经站队错误的大臣们不能不杀,也不能全杀,要怎么杀,要怎么留,都是个棘手的问题。
智囊团的任务一结束,两人便出宫了,腥风血雨还在后头。
可如今看东河王的架势,想必是出大事了。
两人四目相对,决计先回家等消息。姜盛那边早已叮嘱了他们,一切按计划行事。既是如此,那便不可轻举妄动。
马车疾驰在街巷上,任风言死死地抓住车厢的门把手,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甩出去。此时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罗嘉身边。
杜为已经全力在赶马车,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马车便到了宅院的门口。
还未等马车停稳,任风言便冲了出去,她身上的披风已经歪斜,下车之时还绊了自己一脚,摔倒在地上。
姜不游想着伸手去扶起她,她却早一步站起来,一手扯下了身上的披风,踉跄着跑进了宅院的大门。
“罗嘉、罗嘉!”
任风言一路高呼进了宅院,躺在里屋的罗嘉听到后,不顾身上的箭伤,一手拿起架子上的外衣裹在身上,光着脚便出了门。
“寨主、我在这里!”
“公子,你的鞋。”
仆人们见罗嘉披着单衣便开了门,捡起鞋跟着追了出去。
两人一路小跑,顺着各自声音的方向奔去。
罗嘉一路都在咳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到京城的,一人、一马,一路狂奔。
天空中的大雪没有击垮他,严寒的空气包裹着他,他粒米未进,滴水未喝,吊着一口气奔向洛阳。
待找到杜为之时,罗嘉才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终于,任风言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寨中兄弟。
罗嘉头发凌乱,面黄肌瘦,胡须长了一寸,与世家公子的风度翩翩无任何关系。他身着单薄的里衣,外头的外衣裹着消瘦的身形,北风从袖口处呼啸而过。
他就像棵枯萎了的白桦树。
“罗嘉?”
任风言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寨主。”
罗嘉驻足在原地,只是轻声地呼唤了眼前的精神支柱和队伍的领袖。
待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时,任风言这才相信,上天并未与她开玩笑,而是实打实地给了她一记重锤。
她奔上前,扶住罗嘉,仰头分开他脸上垂下的发丝,帮他擦去脸颊上的污渍。
她有太多的疑问了,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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