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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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刘老太回来了，手里提着二两肉。谢宴池既非君子，不远庖厨，便跟在刘老太身边打下手。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李知稔躺得心安理得，丝毫不被外物所扰。
一切朦朦胧胧、如梦似幻，耳朵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李知稔纳闷，难道我又疯了？
但她随后又想了想，将一切都归咎到谢宴池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所以才造成自己精神受损，气血两虚，神志不清。
她无视这种感觉，重新闭上眼，当个瘫子。
不出一刻，门外的声响停了，李知稔躺好，等着谢宴池进来继续向自己忏悔。
门响了，帘子被掀开。
李知稔一抬眼，便知道坏了，自己好像真疯了。
因为进来的不是谢宴池，而是一个血肉模糊的鬼影，他胸口空空荡荡，从那个洞中还能看到身后帘子上的鸳鸯细纹。
见状，她心中一惊，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啊。顾不得其他，她连忙坐了起来，站到鬼影面前，碰了碰他深深凹陷进去的头颅，惊叹道：“这是啥玩意儿？”
“鬼。”
鬼影的声音很眼熟，是她那个纸片爹——李先。
“我成仙了？我刚念叨你你就来？”说完，她转过身，不停作揖：“李尚元、李尚元……”
“成个屁仙。”李先道。
李知稔搞不懂怎么回事，条件反射地回道：“污言秽语，有辱斯文！”
李先又说：“斯文个屁。”
李知稔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坏了坏了，这满口胡言的，定是恶鬼李先，与她家那个老头不相干。
“你如今怎么这幅德行？”李先将粘在身上的衣摆撕开，接着一甩，坐在了门口的杌凳上：“李公之事如何？”
“你还敢问我？”
李知稔一下子怒了，这是什么地点？是她的梦，口发疯言者，斩！
她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李先的肩膀，谁料用力太大，直接拽下两块碎骨头，扎的她手心疼：“李尚元通敌是真的你知不知道！”
“李尚元不可能通敌，你看见他通了？”李先一听急了，也噌地站了起来，身体与墙接触，墙灰乱飞，迷了李知稔的眼睛。
“姑姑亲自告诉我的，连自己的清白都编进去了，我觉得不像假的。”李知稔点点头，她觉得此时怎么也应该挤出两滴眼泪来，让李先也为他的老主人哭一场，可她哭不出来，因为此时有更重要的事：“如今最主要的是，沈抱山那个老东西，我觉得他是铁了心要弄死我。”
李知稔抿了抿嘴，目露凶光，做了个咔嚓的手势，然后拉着李先撒娇：“爹爹，去杀了他。好让女儿我，有个栖身之所啊。”说完，她便假模假式地哭了起来。
李先顺着她的心意继续往下说：“我怎么杀。”他摊了摊手，李先的臂骨断裂，耷拉在一旁，像两只被折断的翅膀。
李知稔倒也不在意，直接说：“爹爹这幅尊容，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定能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玉光，你的脑子是真的有病了。”李先抬起手臂，用露出的骨头摸了摸她的脑袋。
如果不看李先，这个氛围还有点温馨，李知稔在他怀中蹭了蹭，不怀好意地说道：“爹爹这个样子，有些可怕，下次再来，可别这副模样了啊，玉光害怕。”
李先一听，语气变了：“我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的。”他点了点李知稔的额头，像是重新认识了自己一番，立马大叫了起来：“兰花！兰花！我的兰花。还不是你爹害的！你们李家，所有人不得好死。”
要说兰花是谁，一句话足以概括：是李先那不得娶进门的媳妇啊。
只见李先周身散发出浓烈的黑雾，漆黑的阴影将李知稔完全笼罩，耳边风声猎猎，李知稔丝毫不惧，她摇摇头：“你也姓李，不过这件事都是你活该。”
说完，她将手放在李先脑袋上，用足了力气：“爹爹，都是你活该，如果当初是你独自一人跑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那颗脑袋像一个干枯的毛球，在她手中应声而爆。
十二年前的尸体，骨头都酥了，乱七八糟的沫子淋了她一脸，她呸了几口，将飞到嘴里的吐掉。同时也顾不得，和谢宴池阴阳怪气，边跑边喊：“宴哥！宴哥！鬼来了！鬼来了。”
李知稔觉得自己快好了，至少她比上次还要清醒，可以辨别出自己在做梦。
谁料门外，却如同桃源一般。
院中的桃树，开了一片粉色的云；池塘里的荷花，粉绿相交；一旁的红枫飘飘，是一场来自秋天的雨，但很快又被紧跟其后的白雪覆盖。
谢宴池就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条死鱼，在刮鳞，李知稔仿佛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看了好一会，直到那条鱼开口道：“李先。”
李知稔才恍然大悟，里面跑到谢宴池面前，拉起他的手：“我们快走！我爹活了！他看到你一定会杀了你的。”
谢宴池抬起头，清亮的眸子映出李知稔灰败的脸庞。
谢宴池没说话，李知稔却大吃一惊，这狗东西，又没穿衣服。
她爹李先因为二人的身份极其敏感的问题，胆小如鼠，惶惶不可终日。别说见一个大男人，就算是半个那也不行。
李知稔初见谢宴池时，他那副样子不提别的，单提那身衣服，便已经是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上面的被劈的大口子不说，就那身料子，仿佛在血里泡过一般，血气冲天。可又没办法交给李先，只能由李知稔亲自洗，可她洗了三遍都未洗净，一气之下便扔河里了。
李知稔大摇大摆的回家，一进门便看见谢宴池睁着两只眼睛缩在被子里，询问：“衣服呢？”
李知稔什么也没说，拿出一套李先的衣服，最后才说了句凑合吧。
长裤被他穿成短裤，长衫被他穿成半袖，但好歹还能蔽体，只是模样略显滑稽。
然而，这时候的谢宴池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李先拿着刀，从屋里子冲了出来，边跑边说：“我打死你个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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