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二期大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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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山芙惊疑不定：”怎么了这是，她没事吧？“
郑音依旧是那个姿势保持在原地。
郁迎透过大打开的门看向内部，一坨蠕动扭曲的黑线复合在一起后所形成的身体高悬于空中，之上挂着一颗她有些眼熟的头。
和在屏幕上见到的黑羊还是有些区别，它此时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颗黑羊的脑袋，但隐隐还能看见些人类的五官，仍残存人类痕迹的眼睛充斥着残忍与冷漠。
郁迎只看了一眼，脑海中就再次传来精神值下降的提示。
她连忙将视线转移开，对两人说：“别看它！“
黑线似乎是流动的，看上去没有变化，但仔细看过去却发现它们正不停地不停地往郑音的身体里钻。
郁迎观察到，郑音原本虽惨白但细嫩的皮肤下隐隐出现了黑线涌动，若隐若现，宛如要突破皮层而出，又宛如蝌蚪一样游走在各处。
看得让人心惊不已。
郑音站直身体一步一步朝里间走去，她一把拽住胸前那束黑线一寸寸地往下拉，试图将黑羊从空中拽下来。
郁迎的视线略过黑羊，整个六楼都是黑羊的办公室，大门正对的是它的办公桌。
办公桌背后是一大片落地窗，通过透明的玻璃能看清外面的世界。
郁迎看着落地窗，眸底闪过一丝不知意味的情绪。
她转过视线又看向正对着黑羊步步紧逼的郑音，她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长到快要触地的长度，看着就像是黑线成为了她的养料，与她的头发融为一体。
眼看着郑音似乎正占上风，逼得黑羊一步步的往后退，双方都在拉扯着黑线。
这黑线似乎可以看做怪谈间的攻击方式或者力量来源。
但郁迎此时却莫名有一股不安感，她虽然没有直视黑羊，但余光却发现被它遮挡的阴影正在慢慢扩大。
光是看着那道阴影，郁迎的心脏就不自控地开始加速。
祝晦：“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祝晦怔愣着看向空中，之前他有跟他们提过他能看见几人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虽然他的精神阈值要比郁迎低，但他的异能身份牌能让他精神值降低的速度比常人慢很多。
此时他仿佛看到了极为惊悚的事物，不受控地瞪大眼睛，郁迎看见他额头的青筋暴起，眼角甚至隐隐有血色溢出。
“要出来了..."
“要出来了..."
他嘴里不断念叨着这句话。
郁迎眼见着他的状态已经有些不对劲了，赶紧将他的眼睛蒙住，郑山芙直接把他扯过来按趴在地上，不让他再看一眼。
她此刻看不见黑线，也没有主动去看黑羊，倒是反而受到的影响比较少。
郁迎转头问郑音：”能打断它吗！”
郑音没有回答，但她原本已经及地的头发突然猛涨暴起朝黑羊袭去。
“你们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祂！”
“祂会来到你们每一个人的身边！放下吧！让祂带你来到我们的身边！加入我们吧…”
郑音的动作让那个东西的出现停滞住了，但她的状态也并不好，她眼珠子不停往上翻，神色诡谲异常。
“杀了你…杀了你…”
和祝晦被影响的状况不同，她虽然现在并不清醒，但是却如同被设定了一个一定要杀掉黑羊的程序。
郁迎知道不能再拖了，一个郑音无法杀死黑羊，只能牵制住它。
那两个郑音呢？
早在她得到【文档师】这个身份牌的时候，她就仔细思考过，复制粘贴这两个功能，如果精神值足够多，能够复制粘贴的范围何其广。
所以在有杀死黑羊的想法的时候，她就想，既然质量无法敌过，那就数量取胜。
复制不难，只需要脑海中念头一动即可，她的复制物空位上早就出现了郑音的头像。
所谓的复制粘贴，在郁迎的理解下，即拥有了精神值可以流动并调动化为实物的能力。
但是粘贴一名怪谈所需要的精神值可能会直接将她抽干，然后原地变成新怪谈。
所以她事先做了一个实验，挑选了一个能量极小的物品进行粘贴，如果将一件物品所需耗费的能量拆分为完整度和保留时间的话。
当她尽量压制保存时间，通俗来讲就是粘贴物的存活时间。
那么所需耗费的能量也许并不需要那么多，只是粘贴物保存时间与所耗费精神值之间的对应值，她还无法精确掌握。
但在此刻，短暂地粘贴出来第二个郑音，她是能做到的。
黑羊和郑音此时陷入了僵局中，双方都遏制住了对方的面门，一时竟都奈何不了对方。
郁迎将目光放在了黑羊身后不远处的位置，开始调动精神值将另一个郑音粘贴出来，但或许是粘贴怪谈比粘贴小小一段信息要复杂得多。
郁迎几乎能感受到精神值流动，寸寸描绘的每一个细节。
在这个过程中，郁迎的头逐渐发胀，疼痛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脑中横冲直撞，眼球肿胀无比，似乎下一秒要脱眶而出，冷意攀上全身，但却觉得她皮肤下的脂肪在燃烧、在融化。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恍然间看到四周的黑线开始朝她游来。
即使是压缩了保存时间的能量，但粘贴一个可以对抗副本boss的怪谈，还是几乎耗空了郁迎的精神值。
她的脑海中所有片段都支离破碎，无法完整的连成一根线，惝恍间她好像看到了四周的黑线变得模糊，形成一个个黑色的光圈，然后光圈又变化成各种颜色，每个光圈中都走出来一个人影，仔细一看都是她自己，她们每一个都在说话，无数的声音好像是从她嘴巴中吐出又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郑山芙连忙接住恍恍惚惚已经不太清醒的郁迎，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不动的祝晦，觉得自己要完。
她一手抓一个，慢慢拖着两人远离战斗核心区。
另一道和郑音一模一样的身影已经完整地出现在了黑羊的身后。
一样的脸，一样的睡裙，一样冷漠的眼神，一样想要杀死黑羊。
在黑羊与真正的郑音还在对峙的同时，黑发如利刃从身后瞬间刺入黑羊的身体，贯穿他的口鼻眼而出，然后牢牢裹住黑羊的头开始收紧。
这时，‘啪次’！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江雪青的身影破窗而入，她抓住机会跳上办公桌，再一跃至空中一个回旋踢踢在了黑羊的身上。
黑羊的力量和污染力在这一瞬间减弱，两个郑音同时发力，趁机将头发钻进了黑羊的身体各处。
郑山芙听到‘咔嚓’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破碎了，那原本要出现的未知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
黑羊从空中坠落下来，包裹身体的黑线变成一块块黑色的粘稠物在地上堆积成小山。
小山蠕动着，其上连接的脑袋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被发丝充斥着的喉咙发出滞涩又可怖的怒吼声，此时稍微缓过来一下的郁迎忍着依旧剧烈的头疼仔细分辨它说的话。
”逃不掉的...没有人能阻止祂...“
”郑音....啊啊啊啊——，你以为你杀了我，就..就能自由了吗！？不可能的！“
“你...."
郑音似乎是被它激怒了，发丝越来越紧。
即便如此，黑羊还是试图说话：”你...你..."
没等它努力说出口，江雪青就一脚上去踹了一脚，黑羊的头颅和那坨身子瞬间断开，在两个郑音的撕扯下直接飞了出去掉在不远处的地上逐渐融化，最终化为和身子差不多的黏稠物。
“闭嘴吧你，吵死了！”江雪青一脸烦躁，眼睁睁地看着它的融化，忍不住一阵恶寒。
她赶紧走到正缩在角落的三人处，而从头到尾见证了所有的郑山芙噙着热泪震撼地朝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江雪青：“……不是，你们这么惨烈吗……”
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很难不震惊。
一向沉稳淡定，万事不惧的郁迎像一滩搁浅的死鱼躺在郑山芙怀里倔强地伸出一只手也朝她竖了个大拇指，而在她看来吹毛求疵，傲慢自恋的祝晦像条热晕的死狗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嗯，也试图举起手，但失败。
而另外一边。
郑音走到另一个自己面前，似乎是在观察对方，对方也在观察着郑音，互相就连观察的视线轨迹都毫无差别。
“你...”
“你...”
两个郑音同时开口，但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依旧滞涩地伸出手拥抱住对方。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拥抱自己。
这时被粘贴出来的郑音开始慢慢变得透明，从郁迎等人的角度看，更像是她一点点融入进了郑音的身体里面。
郑山芙的嗓子有些梗塞：“你们说……她到底算不算怪谈，她似乎还保留着部分人的思维，甚至有着几乎完整的人的身体，但......”
但她能杀死黑羊，还被困在了这里。
几人都不会否认，虽然他们一直没有信任郑音，但不可否认在这个副本里能一路走来，少不了郑音的帮助。
其实郑音的故事很简单，甚至没有什么特别阴暗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少女经历了不快乐的事情之后幻想出了一个完美的乌托邦，但最终幻想破灭的故事。
形成怪谈的机制到底是什么？
郑音到底是谁？她又是怎么走向怪谈的？
郁迎记得郑音说过，她只是一个实验品……是人为吗？
郁迎的视线逐渐模糊，猝不及防的白光席卷了她的脑海，郑音转过身来静静看着他们，独自一个人站在空旷且死寂的室内，这是她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等再次睁眼时，入目是刺眼的白炽灯，灯管的重影逐渐消失，郁迎猛地坐了起来。
“诶，你干什么，动作别太大！小心回血！”一名年轻的护士正好在隔壁床更换吊水，被郁迎的动作吓了一跳。
郁迎皱着眉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按理从副本中醒来，她应该在公司啊，怎么会在医院里？
“你疲劳过度晕倒了，被人送到医院来了，躺着好好休息吧！你这瓶水吊完就结束了。”护士没好气地回答，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隔壁床的大爷‘呵呵’笑起来，脸上的褶皱都堆在了一起，他打趣道：“小姑娘，你这是做噩梦了吧。”
郁迎朝大爷笑了笑，却没有回应他的话，她背着大爷躺下，另外一只手在身上摸了一下，从裤子包中摸出了手机。
她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几十条聊天信息。
有几条是公司同事的关心，剩下的都是郑山芙发来的，其中还掺杂着几条她没接到的电话。
郁迎简单的跟郑山芙说了一下她目前的情况后就打开了【怪谈电影协会】APP。
闪过熟悉的动画字眼后，黑底的屏幕又出现一行字：恭喜你通过【微笑公寓】电影副本，活着归来。
人类组论坛的帖子如郁迎所料正在不断地弹出，又不断有旧帖被回复后顶上来，郁迎现在不打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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