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秋日午阳斜射进屋里,映得金丝楠木屏风上雕刻的龙凤格外熠熠生辉。
屋内一角香炉冉冉升起薄雾,忽被不安分的小手打散。
“哎呦娘娘,您看看小皇子多水灵。”嬷嬷抓着他的手逗弄。
坐在一旁的徐嫖丢下书,信步走近,漫不经心地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头,神色略带不虞。
“哇啊啊啊!”小孩被徐嫖长指戳中疼得哇哇大哭。
嬷嬷连忙抱起他,耸动低哄。
“啧,麻烦,”徐嫖眉峰下坠,一挥手说道,“带下去,本宫听着就烦。”
“这…”嬷嬷抬头犹豫的看向徐嫖,对上她不容置喙的眼神,只能叹息让宫女将小孩带到偏殿。
徐嫖烦躁气恼地将桌台上的东西悉数扫落,“已经这么久了,皇上从未这看过一次,要他有何用!”
顿时旁候着的宫女们跪倒一片,抖若筛糠,唯恐被找上成了出气口。
嬷嬷朝她们使了个眼色,宫女们小心退出。
“娘娘您身子才刚刚养好,别又给气坏咯。”嬷嬷上前替她揉头。
徐嫖拍案坐起,撇开她的手,对她说道:“去给本宫做碗冰糖炖燕窝来,山不就我,我就山。”
“是。”
·
徐嫖端着食盒来到养心殿,打眼瞧见候在外头的解公公,先笑着开口道:“解公公。”
解公公拱手福身:“啊,贵妃娘娘,您这是给皇上送吃食来了,皇上正在后头同文安长公主下棋呢。”
听此徐嫖微敛笑意,复对解公公笑道:“原是这样,解公公不必通传打搅皇上,本宫自己去便是了。”
解公公作势拦了下,没一会便放她进去了。
徐嫖进了养心殿便听见里堂些只言片语,侧耳贴在门边。
“那孩子在我这好着,皇兄不必担忧。”
“嗯,若非,咳咳……”声音太小,徐嫖听不大清,“朕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皇兄,听闻贵妃生了个小皇子,也算……”
“哼,不过…罢了…咳咳…”
徐嫖眯眼猜了个大概,难怪皇上总不去她那,也在意那小皇子,原是有其他人选。
她就说怎这样巧合,那贱人难产刚死,文安公主便在城郊庙里产下一子,偷梁换柱,好啊。
内屋文安公主听到些动静,开门问外头解公公:“解公公方才可是有人来了?”
解公公毕恭毕敬回道:“回公主的话,刚刚贵妃娘娘送了盒吃食来,听闻您与皇上下棋便走了。”
“嗯,拿进来吧。”文安公主坐回,“徐嫖心思深沉,她素来不喜玄音,今又诞下一子,玄音这孩子怕是再难讨得她一个好脸色。”
赵明德落下一子,“有理,你当如何?”
“既然得了封号,不如把她送去封地,玄音不是个爱呆在宫里守规矩的人,去了外头倒更合她的心意。”文安公主跟着赵明德落下一子。
良久,赵明德扣下最后一子,盘弄手边串珠说道:“你倒是个好姑母,也不知她能不能懂你,用心良苦。”
“皇兄,我又赢了,”文安公主笑了声,“我哪有什么用心良苦,就如同此盘,不是皇兄一步步引我赢得的?皇兄才是那用心至多的人啊。”
“解忠,传平阳公主。”
不过多时,赵明德与赵明仪下了半局,赵玄音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不知父皇宣儿臣来所为何事。”赵玄音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如今及笄年纪,又得了封号,自去封地吧。”
赵玄音立马跪下:“父皇,是儿臣做错了什么吗,为何将儿臣送去封地!”
“玄音,”赵明仪扶起她,“你这孩子,你能做错什么,你父皇知你不是个爱拘束于宫中之人,去了封地不更自在逍遥?”
赵玄音看向一言不发的赵明德,双眼赤红又重重跪下:“儿臣听命,此后不得在父皇面前尽孝,请恕儿臣不孝。只是儿臣亦不愿孤坐平阳城,所受税赋岁收皆奉国库,云游四方行医,一为代尽孝,二为天下黎民请福泽。”
“准。”
赵玄音深深三拜,起身掀袍离去……
“咳咳,你说什么?”金黎思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抓住徐行俭的衣角。
她前几日练刀嫌热,自以为身体强健,没成想只脱了会衣裳,隔天便染上风寒。
徐行俭点头将她的手放回被窝,掖了掖被子,“嗯,她不日便要动身出发了。”
“不行啊,不行啊,咳咳,那我怎么办,咳咳,”金黎思哭丧着脸,这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这时候,“那音音姐姐和爹把我丢在这里怎么办。”
“不必担心,玄音姐姐说了让金神医和你留下,等你病好了再赶去即可。”徐行俭微蹙着眉扶起她,端了杯热茶递过去。
金黎思听这话,又喝了口热茶好了些,但仍是闷闷不乐,“音音姐姐这些日子本就郁郁寡欢,现在又没我陪着,她肯定更难过了。”
“那你快些好起来吧,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徐行俭把她喝尽的茶杯放到一旁。
“谢谢你啊,小世子,等我好了也要走了,我也会舍不得你的。”金黎思贴心地安慰回他。
徐行俭一愣,低头团吧团吧她床角的被子,好一会他才开口:“私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叫我小世子,我不喜欢。”
“好,我也喜欢叫你的名字,咳咳,我从前叫村子里玩伴都是叫名字,凭什么就得叫你小世子,我还是喜欢,咳咳,徐行俭。”金黎思这风寒来的猛烈,一句话要咳数声才说完。
徐行俭抿唇把她塞回被窝里,“你,你还是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走了,明天再来。”
待徐行俭离开后,金扶砚端了药进来。
“爹,你说真的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吗?”金黎思皱眉一饮而尽。
金扶砚端坐于床沿,轻梳她脑后乱作一团的头发,缓言道:“为父者惜子,为君者爱民,盖之如天,容之若地。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自当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疼惜你。然身为一国之君,必当深谋远虑。现今看来,他是不疼爱公主,但其内心究竟怎么想的,或许来日自有答案。”
金黎思扭过头,打断金扶砚拉扯她的头发:“爹爹,如果是我,真疼爱自己的孩子就要给她天底下最好的宫殿,最漂亮的衣服,每天让她高高兴兴的,定不会叫她神伤半分。”
在金扶砚出神之余,她爬起来,走到梳妆台边,拿起剪子一刀剪下打结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我也宝贝着自己的头发,本不应当只因打结而将其剪断。可我为了自己不受苦便剪断它们,却又对头发说,头发呀头发,你们打结缠在一起,我是为了你们以后长得更好才剪开的。”
金扶砚回过神,笑呵呵地把她抱回床上,“你这是怪他,怪他只为一己私欲而伤害了公主?”
“伤害便就是伤害,打着什么为你好,喊着替你谋划将来,可现在伤害了,未来再弥补多少我也不稀罕,都是坏人。”金黎思拉起被子盖住头,赌气把自己蒙在里头。
金扶砚有些好笑地试图扯开她的被子,但无论如何也犟不过她,无奈收回手,“黎思啊你说的对,可不是谁都能像你现在这样,不顾及左右,你想对公主好,自然能一门心思只对她好。等你有了其他想顾及的事务,届时说不定你也会狠心中伤你所爱之人。”
“我才不会!”金黎思掀开被子,小脸气得皱成一团。
“但愿如此。”金扶砚眉眼微弯摸了把她的脸,“那黎思快快好起来,我们再去好好安慰公主。好吧,爹爹也得去收拾收拾行李,等你好了我们便可上路。”说罢离去。
无人再来,金黎思独自躺在床上,望着床顶摇动的红球,想着想着悄然入睡。
·
金黎思这病拖拖拉拉,月余才好了个干净。
出发当日,定国侯府的马车早早便停在门口。
“这个我要带走的,那个我也要!”金黎思病气刚退,跑上跑下,闹得脸上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哎呀,黎思啊这么多东西带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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