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傅廷恩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忍不住抬手去捧脑袋,左手跟被石头压住了一般,他看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腕,后知后觉的回想起了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
江永安正躺旁边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听到动静,跟安了弹簧一样,“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冲着傅廷恩先是一顿怒骂:“你还知道醒来?!醒来干吗?继续睡!睡死过去算了!靠!傅廷恩你个**!你想过你爸你妈你家里人没有!靠!”
他忿忿的把床又踢了两脚,才冲出去喊医生。
等医生检查过,护士给他换药,傅廷恩看着手腕上的伤口,自己也愣住了。
江永安当然也看见那嫣红的一道,忍不住抱住他的肩膀,“廷恩,你为什么这么傻?!”江永安一直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为了傅廷恩和曾闰成的事倒结结实实痛哭过两次了,“曾老师会希望你这样做吗?啊,你说话呀……”
“我没想死,我只是……”他颓然的垂下眼眸,“我只是喝醉了。”醉意翻涌间,又想起那一年在出租屋里给曾闰成过生日,那一顿火锅,烛光里摇曳的笑脸,还有那个偷来的吻……他无法抑制随着醉意疯狂滋生的思念,要怎样才能再重逢呢?要怎样才能再将你拥入怀中、再亲吻到你?或许,只有死亡才可以。他在痛苦的撕扯和愉悦的遐想里举起了锋利的玻璃片……
但是当意识清醒理智回归,傅廷恩皱起长眉,“真要去死我也不该一个人。”他嘶哑的声线里透着阴郁,江永安听得愣住。
傅廷昀和薛婵娟接到消息,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傅廷昀绷着脸,一双眼睛却在傅廷恩周身扫视,虽然医生说抢救及时,只要好好调养,不会有太大问题,但看着傅廷恩惨白的脸色,他嘴唇嗫喏了几下,到底还是没有骂出来。
薛婵娟红着眼睛,勉力在脸庞挂上笑容,握着傅廷恩的手,“廷恩,醒过来了就好,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熬了粥。”
傅廷恩昏迷这几天,薛婵娟一天三趟的探视,又让保姆用紫砂煲时刻备着粥,医生叮嘱醒过来后可以少量的进食。
傅廷恩拍拍江永安,示意把病床抬高,他半躺着,看着眼前三张担忧的面孔,低声道,“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他满是歉意,“我其实是喝多了,并不是真的……对不起。”
傅廷昀放缓了面色,在床边坐下,叹了口气,“廷恩,妈很担心你,这两天一直在打你电话,我说你手机落家里了,她也不信,只怕会和爸飞过来一趟。”
自从得知傅廷恩没有按原先商定的那样回欧洲找工作,而是留在了悉尼接手分公司,傅太就猜他可能是跟曾闰成分手了。私底下可能也打过曾闰成电话,自然是无法接通,便时不时转发分享一些劝慰失恋者的“鸡汤”给傅廷恩。
傅廷恩最不愿意让父母担心,精神稍微养好了一点,就给他妈打了个视频。
“真没事,就这几天跟人谈事,喝高了……真的,我骗你干嘛……您跟爸别折腾,年底我跟哥嫂一块回金城……嗯,放心放心,您跟爸注意身体……”
傅廷恩电话打得还算及时,傅太已经收拾了行李,接了小儿子电话才打消了订机票的念头。
江永安扶着他在病床上躺下,拿湿巾帮他把提升气色的唇膏擦去,又在他脸上捏了两下,“还犯不犯傻了?你想想看,你要真嗝屁了,你妈不得哭死。”
傅廷恩点点头,“我是喝多了,以后不会了。”人喝醉以后,容易钻牛角尖,痛觉也没那么敏感,才下得去手。真正清醒以后,多半都会后悔自己的行为。
傅廷恩就挺后悔,“闰成如果知道我这样,会看不起我的……”他状若平静的提起这个名字,“永安,我只是……”他低头咽下了那份关于思念的表白。
江永安却拍了拍他胳膊,“我知道,你只是太想他了。”
傅廷恩也不再掩饰情绪,喃喃的低语:
“永安,我很后悔,如果不是我打开那个邮箱,闰成根本不会去看那些邮件,我们也不会绕道马来西亚……”
“永安,你说他跳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一点点?他那么洒脱的留下我一个人……”
“永安,我其实很恨他,为什么要这样决绝……我也恨我自己……”
傅廷恩泪腺发达,动不动在他的曾老师面前痛哭流涕。面对别人,他的情绪却异常冷静,冷静到近乎麻木。
江永安是懂他的,他凝视着傅廷恩状若平静的眼眸,轻易就能看穿眼底隐藏的痛苦,他伸手抱住他肩膀,轻拍着他的脊背,“廷恩,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
傅廷恩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没有哭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疲惫的闭上眼睛。
傅廷昀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口,看着两个相拥的身影,转过头叹了口气,“就非得跟男的搅和在一块吗?”
傅廷恩认为他哥很开明,其实反倒是他哥一直都不相信也不太能接受他变弯了这个事实。
薛婵娟把他拉到一边,“要永安才会这么帮他,我昨天听永安跟家里打电话,为了调到江家在澳洲的分公司这事,足足打了一两个小时。他这是不放心廷恩,要过来陪着他。”
这点傅廷昀倒不反对,傅家和江家在金城不对付,双方在澳洲的分公司倒还算合作愉快,经常联起手来赚外国人钱。
“不管是兄弟、朋友、恋人,怎么都好,只要能让廷恩走出伤痛,不再做傻事就行。”薛婵娟抚着胸口,她把傅廷恩当亲弟,只要他平安健康的活下去,什么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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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奥的几位顶级神经外科专家和颅底神经外科之父萨米教授及其团队,在给曾闰成会诊之后,意见出现了分歧。
梅奥一派认为曾闰成既然失去了所有记忆,证明他的海马体受损严重,这种器质性的损伤基本不可逆,言下之意曾闰成目前的状态将维持终身。
而萨米教授团队则认为,患者保有本能且对新事物有反应,比如主动要求听故事等,说明他的颅脑在不断进行自我修复,鉴于人类大脑构造精密复杂,一切皆有可能,可以从患者受创前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掌握的一些技能着手,医疗结合心理治疗手段,不断刺激整个神经系统,来看可以恢复到哪一步。
萨米教授甚至亲自多次和李景麟沟通,希望可以将曾闰成作为案例来进行研究,他会定期亲自或派人来对曾闰成展开后续的治疗。
李景麟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接受了萨米教授团队的治疗方案,虽然只有万一的可能,他也希望曾闰成能够回到从前。
即使他恢复记忆后,也许会对他痛恨不已,但看着原本聪慧睿智的人困在六七岁的神智意识里,看着他那双一如往昔般清澈的眼眸,却泛着懵懂无知的光芒,李景麟的内心就会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痛苦。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会选择放手吗?
他在漆黑的夜色里紧拥着沉睡的躯体,看窗外的月色映照在他熟睡的脸庞,星光像一只窥探的手轻抚他的眉眼……李景麟按上了电动窗帘,将他搂入怀中,看着他如今的样子的确令他难受,可如果让他和别人双宿双飞,看他们亲吻缠绵……他更难受。
曾闰成的身体状况进入平稳期后,他们离开了瑞士皇家疗养院,搬回了德国的古堡,鉴于各类杂志报刊对李景麟私生活的热衷,他严令加强了奔龙堡的安防措施。
原本就固若铁桶,现下更是从领空到护城河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任何陌生面孔未经允许都不能进入奔龙堡的领地范畴。
李景麟的工作重心完全的转移到欧洲,金城的各项事宜基本都交给了副总裁谢复处理。
他一周有三四天到柏林分公司处理事务,日暮时分必定返回奔龙堡,因为曾闰成会等他一块吃晚饭。
每当私人飞机轰鸣盘旋着降落在奔龙堡的停机坪,曾闰成听到声音,总会远远的跑过来,他对这个会飞的大铁鸟十分感兴趣,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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