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消失的幽灵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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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实验基地靠近中心的位置,是一栋办公大厦,大厦的表面是黝黑的防弹玻璃,玻璃表面没有任何反光,因为带有一种特殊的磨砂材质,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任何东西,而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景色。
此时,刚好早晨八点半,一楼大厅内,人来人往,穿着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匆忙地走动。
每个走进大厅的人,都会不自觉瞥一眼竖立在大厅中央的巨型圆柱鱼缸,直径25米、高达70米的圆柱鱼缸,贯穿整个一层到十五层楼的中间部位,巨大的弧形走廊围绕着圆柱鱼缸。
巨型圆柱鱼缸内,不仅有各种建筑装饰、水生植物和普通鱼类,还有前不久刚放入其中的七彩美人鱼。
七彩美人鱼,并不是指七条美人鱼各自一种色彩,而是一条美人鱼身上同时具有七种色彩。
他们的头发和眼睫毛都是七彩的,鱼尾的鳞片折射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每条七彩美人鱼的皮肤都各有不同,黑的,红的,蓝的,白的,粉的……
据说,这是萨拉博士最新设计的一款美人鱼,主打的就是可以吸引人的注意力,以此来推销实验基地的其他产品。
值得一提的是,巨型圆柱鱼缸内,一共饲养了18条七彩美人鱼。
“为什么刚好是18条人鱼,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一个昨天刚调入基地的新人如此问道。
他旁边一个带他熟悉办公场所的大叔点点头:“不错,就是有特殊含义,因为前不久A1977刚满十八周岁,这18条七彩美人鱼是萨拉博士送给他的礼物之一。”
这时,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插话道:
“对啊,当时这些美人鱼还编排了一场舞蹈,在生日那天表演,我在远处看了一眼,挺花里胡哨的。”
听到A1977这个编号,即使是昨天刚到基地的新人都有所耳闻,他感叹道:
“是那个传说中的A1977吗?收到如此大手笔的生日礼物,真奢侈,但既然是生日礼物,为什么在这栋办公大厦里呢?”
周围几人似乎听见他们的谈话,不禁开始参与进来。
“那是因为A1977看上去并不喜欢这些七彩美人鱼,他拒绝了佐德博士要为他专门修一个水族馆的提议,说是太浪费了。于是,佐德博士只好把他们一起塞到我们这栋楼了。为此,还把鱼缸内之前存在的普通纯色美人鱼打包卖出去了。”
“说什么浪费,我看他就是单纯不喜欢美人鱼,别说七彩,就算是纯色的他也不喜欢。”
“搞不懂他到底喜欢什么?生日宴会那天,佐德博士送他的宝石王冠,他只是笑了笑表示感谢,看上去也没多喜欢的样子。”
“我的天,他可真难讨好,王冠都不喜欢吗?”
“也就仗着佐德博士宠爱他,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他实在太傲慢了,如果有一天他跌落云端,那可就有意思多了。”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啦,小心这句话被监控给专门截录下来,要是传到鹘翼那边,你就惨了。”
“我看大家还是都别讨论了,工作还挺多的,咱们赶紧走吧。”
闻言,几人默默对视一眼,嘴巴一闭,纷纷迅速离开一楼大厅。
……
另一边,同样也是早晨八点半,但不同于实验基地的工作人员需要八点左右开始工作,此时的阿谢尔才刚刚起床。
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走进餐厅准备吃早餐。
清晨的阳光再次以相同的角度照射在餐厅的浅棕色地板上,如同往日一般,阿谢尔坐在木质餐桌旁吃着早餐。
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餐厅落地窗旁的黑色陶瓷花盆已然消失不见。
原来放置花盆的地方,摆放了一个造型简单的木质花架,花架上有一盆绿油油的藤蔓植物,无数根纤长的藤蔓垂落在地板上,舒适地卷曲着藤蔓尖端的嫩叶,显得生机勃勃的样子。
值得一提的是,这盆藤蔓植物,浑身上下都是绿色的,没有任何彩色花朵的点缀。
纯粹的绿,似乎很有活力……
阿谢尔动作优雅地用刀叉切下一块裹着乳白色酱汁的高能量肉排,送到嘴边,轻轻地舔了一小口乳白色酱汁,尝到一口浓郁的咸甜味,于是,他毫无顾虑地将肉排放入口中,轻轻咀嚼几下后,便将其咽下。
“这次的酱汁味道还行。”阿谢尔点点头,没有尝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经过他的提醒,鹘翼终于不再努力调制各种新奇口味的酱汁,感觉还蛮欣慰的。
一切的起因是鹘翼偶然调制的一次酱汁味道还不错,被他随口夸了一句,从此点燃了鹘翼作为保姆机器人的创新灵感,它在那之后经常调制一些奇怪口味的酱汁。
一次两次,阿谢尔为了不浪费也就凑合吃了,但次数多了起来后,他实在受不了了,但经过他上次的委婉提醒后,鹘翼这次已经改过自新——终于不再随意搞创新。
阿谢尔心情愉悦地吃着早餐,昨夜经历了一个美妙而奇幻的梦境,早起后,心情也很美妙,他在洗漱时都不自觉哼着昨晚梦里的那首歌——伊比利安写给他的情歌。
此前也有人写诗给他,辞藻异常华丽,但他只是瞥了一眼,便扔给垃圾回收机器人。
但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写情歌,尽管是在梦里,除了他本人外,没有任何人知晓的梦境,一股隐秘而充满愉悦的旋律缠绕在他心间,让他的心既充满力量,却又如同羽毛一般轻飘飘的。
阿谢尔吞咽下最后一块肉排,拿起餐桌上的一杯玫红色的果汁,抿了一口。
此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过落地窗旁边那盆异常显眼的绿色藤蔓植物,他不由得开口问道:
“鹘翼,原来那盆幽灵兰呢?”
“死了。”
鹘翼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动,如同前几天那个说幽灵兰生命力顽强的机器人不是它一样。
“最初你就不该把活化药剂倒在里面,不然它也不会没命。”
幽灵兰在餐厅里呆了有十年,虽然花朵奇怪了点,但好歹几乎每天都见一面,熟悉的花没了,换成这个一看就生机盎然的藤蔓植物。
当然,没说绿色藤蔓植物不好,只是,幽灵兰没了很可惜。
此刻,阿谢尔要说没有任何不满,是不可能的。
幽灵兰死了,这让他有些生气。
“我很抱歉,阿谢尔,如果你喜欢幽灵兰,实验室那边还有几株。”
“不,实验室那边的幽灵兰和家里这株不一样。”
“它们都是没变异的品种,假如你想要阳光变异品种,时间可能慢点,但最迟下个月就可以看见。”
“鹘翼,你不懂,家里这株幽灵兰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现在哪怕再来一株一模一样的阳光变异品种幽灵兰,那也不是原来的那株了。”
“可它只是一株植物而已。”
“它是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的植物。”阿谢尔顿了顿,试图换种说法,“额,相当于是我们的家人。”
“这么说的话,我也算是你的家人吗?”鹘翼语出惊人。
“什么?”
“阿谢尔,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比幽灵兰更加长远,它都是家人,难道我不是吗?”
望着鹘翼金属脑袋上的两枚红色圆点,尽管它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电子音,但阿谢尔莫名听出一种感到委屈的语气。
阿谢尔只得无奈地点点头,“当然,你是……是我的家人,鹘翼。”
“那么,幽灵兰这个家人死了,需要我以死谢罪吗?”鹘翼再次语出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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