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戚家府上
更衣之后略作休整，裴元辰便带着亭竹出了门。
门外康恒已经安排好了轿子，驿站所处与戚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轿子就在戚府门前晃晃悠悠停下了，亭竹撩开轿帘，裴元辰走出来，只见康恒已经到了，正站在门前等他。
裴元辰紧忙快步走到康恒面前，二人见礼。
“让大人久等了，实在抱歉。”裴元辰说道。
康恒为人倒是大方，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裴公子并不晚，我也刚到。”
两人只说了而这两句话，裴元辰下意识抬头看向了戚府的匾额，而康恒也不约而同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了上去，“百闻不如一见，御赐的匾额果然气派。”
眼前是古朴的匾额，上面由金墨题字“忠勇世家”，是先帝亲笔，旁侧还盖上了国玺印章，引人注目，庄严非凡。
低下头来，康恒伸手：“裴公子，请吧，咱们进去。”
裴元辰与康恒走进戚家的府邸，这时候被迎接到了正厅，门前又是一个年轻人迎面走出来，“康大人，久仰久仰，有失远迎。”
康恒已经行礼迎了上去，裴元辰默默跟在他身后，只是心念微微一转，眼前的年轻公子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虽然穿着料子并不算华贵，但是相貌堂堂、瞳孔清亮，身姿挺拔自然，举手投足间让人如沐清风。
正是这时候，康恒为二人引荐：“戚郎将，这位是裴家的公子。”他又转过来看向裴元辰，“裴公子，这位是戚将军的长子。”
裴元辰拱手行礼，“裴家元辰见过郎将。”
“裴公子不必多礼，在下戚长风，公子唤我长风便是。”戚长风十分恭谨地还礼。
见过礼数，戚长风便道：“还请两位到席间就坐，家父这会便到。”
三人进了正厅，倒是出乎裴元辰的意料，厅堂内设置大方周正，只是从另一方面而言，有些太过简朴。
戚家的将军还没有来，几人不好直接坐到席位上，于是暂且入座喝茶。
裴元辰尝了尝杯中的茶水，倒是新进的清溪玉芽，入口甘冽，很适合在漠州这种风水干燥的地方饮用，不过市面上这种茶叶也不算太过贵重。
只是略略坐了半刻钟，便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裴元辰抬头望去，为首的正是一个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肤色黝黑，但是肩宽背阔，行走踏实，声音洪亮：“我来晚了，诸客不要怪罪。”
堂内的三人已经站起来，裴元辰心内想，这便是戚将军。
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些的少年，十七八岁，样貌和戚长风颇有相似之处，只是更加稚嫩一些，想来便是戚将军的二儿子，戚长雨。
将军已经到了跟前，裴元辰随着康恒拜见，抬起头来，正见戚将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裴元辰的心头一跳，眼前男人的目光锐利，清明透彻，望之如不掩锋芒的利剑。
“来晚了，两位客人久等，现在先入席用饭吧。”戚将军开口，收回了目光，看起来倒有点不苟言笑。
众人接连入席，饭菜倒中规中矩，并没有奢靡浪费，但是有几道菜很有漠州的风味。
用过饭之后，自然不能忘记正事。
一一坐好，侍女又送上了茶水，这时候康恒才讲话：“本来此行不应该前来关定，叨扰将军，可是路上遇到了事，这才拐道来此，还望将军见谅。”
戚将军一摆手，“我如今已经不领兵，而且如今陛下也并没有用我，大人只管说事，不用客气。”
这次和越族人打起来，皇帝确实没有用戚家人，甚至年轻一辈的也没有钦点入军，是以戚家如今只是守在城中，不曾动身。
戚将军名云山，康恒自然也不好直呼姓名，幸而他仍有闲职在身，于是康恒改称也方便。
但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实在非同小可，康恒脸上犹豫，和裴元辰对视了一眼，这才下定了决心道：“大人，下官昨夜带人行进，距离乌山尚有四百二十里之处，遇见了一队越族人的骑兵，虽奇袭之下没有伤亡，可是此事事关重大，下官不管轻易定夺，这才斗胆前来拜访。”
康恒一鼓作气说完，而戚长风和戚长雨的脸色已经为之一变，满是震惊。
戚云山到底老练些，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也皱起了眉头。
戚长风已经开口，语气肃然：“康大人，此事重大，大人切莫胡言。”
“这，下官怎么敢啊，粮队出行是顶要紧的事情，下官恨不得提着脑袋办差事，怎么敢胡言乱语呢？”康恒知道若有此事，乌山周边的城池官员都要问罪，于是他眼神一转，落在了裴元辰的身上，“这位裴公子昨夜亲眼所见，若非公子及时预警，恐怕下官如今只能自刎谢罪了。”
原来唤她来是要当个人证，以作担保，裴元辰也开口：“此时千真万确，粮队众人皆有所见，大人若不相信，可以一一盘问。”
戚云山没有开口，戚长风又问：“若有此事，越族人的骑兵有多少人，又是如何跨过乌山的？还请康大人一一道来。”
康恒勉强舒了一口气，端起茶水咽了一口，才回话：“粮队抵抗之时，下官若没有眼花，则可说骑兵共有五十三人，自东北向逆风而至，这些人并不靠近，只是远远投以火石箭雨，夜色黑暗，下官不敢命人追击，所以并不知道确切来处。”
那夜实在太慌张，谁也没想到还在靖朝之内，还能遇见奇袭，具体的情况只有这些，几人陷入了沉默。
戚长雨左右看了看，“可确定真的是越族人？”
“确定，”康恒下意识开口，“越族人身量高大，马匹是特有的胡马，嘶鸣高昂，且骑兵所穿甲衣是越族人特有的并锁样式。”
戚长雨的话细思之下，是担忧有人假扮，袭击粮队，但是按照裴元辰昨夜所见，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戚云山才开口：“不派人追击确实明智，但是如今却是一件难事，骑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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