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好学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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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翎惊诧的目光中，左盘一点点翘动，左降右升，竟逐渐摆正了两侧的差距，又重新变成水平模式，像是有人不停地往上面摆放筹码，直至天平平衡。

一律烟雾冉冉升起，凝成一具女性躯体，飘扬的长发，律动的裙摆，依稀能看出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女神模样。

圣洁，美丽，强大。

那双岑寂的眸子漫无目的地朝她看来，宋翎似懂非懂，靠近几步。

她垂下头，不敢直视。

神女隔空虚虚一指。

空灵，虚无缥缈，宛如置身于浑然之境。

下一秒，连带着筹码，天平化作银色粉末，弥散在空中。

宋翎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刚刚所有的行为现在看来都很莫名其妙，毫无自己的思想。

像是被天平操纵着一样......

脑内开始浮现一张张画面，不清楚是谁的第一视角，像老式的电影放映机逐帧播放着。

一开始是在走廊上，刚好是下课的时候，不停地有学生问好，那人也不断点头示意。

然后那人去了年级部，坐在桌后的男人拍着桌子说着什么，画面中是听不到声音的，但明显感觉到那人的情绪很低落，双手纠结地扯着衣角，应该是垂着头在挨训。

画面又是一转，来到一张办公桌前，视角的主人坐下来，什么也不干，似乎是在发呆。等了一会，她开始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搬离这间办公室。

是谁，这是谁的视角。

那人偏头，镜头随之转换。

最后的视角停留在放书的书立上贴着一张课表，其中303班的语文课都用红笔圈了起来。

这是林玲的办公桌。

结束了，影片结束了，宋翎喘着粗气，蜷起手指。

这是用手表交换来的线索?林玲的办公桌……

宋翎心乱如麻，干脆把一腔疑虑打乱，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不管怎么样，明天要找个机会去一趟林玲的办公室。

对了，机械女声刚刚说专属技能，意思是是每个人都会有吗?

宋翎努力回忆那几个人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出现任何可以用超能力解释的事情。

城府较深的周泛琳先不提，如果王成有，他那爱炫耀逞面子的性格，不可能一句话都不提起。就算再无用，也要顺嘴炫耀几句。

想了半天没琢磨出什么来的宋翎干脆作罢，抬步前往自己疑心许久的206寝室探查。

宋翎大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惨白的灯光笼罩着整片区域，照得少女的脸庞时明时暗，板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吱呀的摩擦声。

一扇扇铁灰色的寝室门紧闭着，走廊上的窗户外侧都用铁栅栏封死，宋翎试了下，窗户从里面最多拉开一个手掌的距离，连头都探不出去。

这寝室楼也跟监狱没区别了，宋翎暗想。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阳台门敞开着，夜风不断倒灌，给头脑昏沉的人带来几丝清明。

其他床上有明显的使用痕迹，被单凌乱，她快步走到那张没人睡的床铺，上面铺着学校统一发的天蓝色横格纹三件套，排查了一边松软的被子，又摸了一遍吱呀吱呀的木床板，宋翎看向唯一能藏东西的枕头，不出意外地枕套里摸到了什么。

一本本子，封面是小清新的绘画，翻开扉页，上面有女孩端正的字迹。

这是本日记本。

忙活这么久，正经点的线索终于来了。

8月15日

今天就正式开始高三生活啦啊!我居然进了火箭班。我要好好努力，考一个好大学。加油啊，乔薇薇。

9月13日

火箭班好奇怪，老师们脾气都不太好。语文林老师一直对我很好，讲题目也很温柔，我一直不懂也不怪我，还一直鼓励我，我不能辜负她的期望。

9月26日

林老师说我可以中午去办公室问她题目，我真是太开心了!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了。今天又做错题目，老师说下次要我跪下道歉，说他为了教我很认真，我却只考这几分。说这都是为了我们好，这样真的对吗?

......

10月17日

冷静，乔薇薇，你一定冷静，这些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日记的主人在这一天情绪很不稳定，字写得歪七扭八不说，从下一页的痕迹就可以看出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宋翎又往后翻了几页，乔薇薇没有提起那天发生了什么，日记本的内容又变回了对自己学习上的鼓励，和对大学生活的向往，并不断提及着林玲，夸赞她是一位好老师，对自己十分耐心，字里行间充斥着对她的敬爱与尊重。

那一天似乎只是她偶尔经历的波折。

11月16日

我##忍受##，##我成绩差就是错了#?我######做错了，王老师那样对我是#对的......把听写本扔我脸上也是对的，上课没有认真听了，我一点也不认真。我##比别人笨，我##犯罪!我错了!

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宋翎又犯了一页。

12月11日

我#####笨，卡着线进入了火箭班，##我##没有努力，老师们区别对待我是#对的。林老师#####她说我#比别人差，说我蠢死了，我没有林老师。

12月25日

我想找林老师说说话，心里好难受，很闷。

明明本子还有很厚的一沓，日记却戛然而止，想和林玲说说话是乔薇薇最后留下的记录。

宋翎合上日记本，皱着眉头消化刚才看见的内容。

乔薇薇曾经住在206，这张空缺的床铺就是她的。她升入高三，进入火箭班后学习压力飙升，但乔薇薇一直秉持着积极向上的学习态度，林玲也全心全意支持她。

直到十一月十六日，她的日记内容从鼓励自己、质疑教学方式转为忏悔，对自己也不再鼓劲，反而转向另一个极端，她开始在日记中贬低自己。

对自己给予极大的否定，仿佛能血淋淋地撕开从前的励志假象。

与之一同变化的，是林玲对她的态度。与之前看判若两人。

然而最后一天，乔薇薇还是选择了她。

宋翎不明白中间发生了什么。

如果真的按日记所说，高三本就是重灾区，加上这里的老师长期情绪上压抑，乔薇薇的耐受值逐渐到达了顶峰。曾经最喜欢的老师又这样对自己，乔薇薇实在想不开就......

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乔薇薇被刺激，过激行为发生。林玲作为最后一个她见到的人，校方和家属把事情都归咎到了林玲头上，导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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