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五十九个小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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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言露出一副“怎么不早说”的表情，垮起一张非营业模式的脸，掂量了一下珍珠，说道：“没问题，不就是去鄞墟嘛，来找我的客人里，有一半是这个需求。不过我要事先说一声，客官你和我那兄长下注时，要多少掂量着自己的实力，莫把自己赔在那里，我可是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的。”
他原本温言细语，令人如沐春风，这下看她，却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
多少有点惋惜，又难掩微妙的酸涩之意，更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看墙上的土砖，路边的石头，山上的坟包。
没错，不像在看活人，倒像在看死人。
风吟以前闲时会去千胤城瞎逛，有些医馆里的学徒往往比大夫表情丰富些，大夫还在宽慰病人时，学徒有时就会露出这副表情。
她当时不理解那学徒为什么这副做派，后几天去看时，那天来的被这般盯着瞧的病人已经没了。
殷小言这般，应该是出于某种经验之谈。
前往鄞墟的路，多少有点不干不净的。
风吟并不担心这个，她示意殷小言把门打开：“哦，带路吧。”
晦土城其实还算热闹，除了这家以外，周围有不少专供住宿打尖的地方，也有几家人来人往的赌场，其余还有一溜的小本生意。
刚才她去的销这销那什么都销窟的老板也是城里最大赌场的老板，所以里面有好多卖艺或者卖身的男男女女，有的才艺就是陪你开各种赌局。
虽然会坑不少钱，但是吃一堑长一智。
不排除吃一堑再吃无数堑的可能，但窟内规矩，本金够才陪你玩，清零即止，不会把你坑得家破人亡，所以韭菜能一茬一茬地割，总有回头客。
殷小言能在这座城里吃得开，混上窟里接近于头牌的位置，一半是靠才艺，一半是靠门路。
鄞墟就是他的门路。
来鄞墟的人，一百个里面七八十个是来找他那位神神秘秘的兄长玩，十个左右是觊觎从没人找到过的崖底宝藏，十个左右是纯来观光的，最后剩下的，是想寻找传说中的源核之心。
不过源核之心也在崖底，所以和寻宝的人可以粗归为一类。
若是古魔一族还吃得开的时候，向往源核之心的人会更多些，如今古魔头子都已经不知去向，族里快揭不开锅了，源核之心在世人耳朵里听起来就和吉祥物没什么区别。
往鄞墟的路越走，人烟越稀少，好在一路上长得枝叶扭曲的奇怪大树很多，风吟能感觉到沈兰息总是藏身在附近的树后面。
路很绕，往往看似有生路处，从别的角度看是死路，看似是死路的，硬走也能走出生路来。
殷小言触发鄞墟入口处的机关时，避开了风吟的视线，但沈兰息应当能看得清清楚楚。
将风吟带到鄞墟角落里一间长满爬山虎的小屋子前面后，殷小言就打算告辞了：“小姑娘，在这里等着吧，过会会有人来带你进去。我今天要带别的客人先离开，明天回来接你。鄞墟可以随便逛，有结界的地方你进不去，另外明天日落前你一定得离开，否则这里的瘴气就能置你于死地。”
风吟不是很想等：“我不是来赌钱的。”
殷小言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没关系，他堵别的也很擅长哦。你最好是来找他玩钱的，这样，回去还容易些。鄞墟的崖底，最不缺的就是死人的尸骸。”
风吟问：“你们这里吃人吗？”
殷小言笑笑：“是贪念吃人。”
然后他去别处转悠了，把风吟留在了原地。
身后是一丛一丛的树，身前是藤蔓包裹的木屋，里面亮着几盏灯，门没关，风吹时就吱呀吱呀地开合晃动着，里面还夹杂着嬉笑与人语声。
风吟往前走动，恰好看见一边窗口的垂帘浮动，隐约露出里面的赌桌一角来。
桌上的筹码已经散得七零八落，有一个微微颤抖的人正躺在上面。
桌旁站着个男人，手里握着一柄薄如柳叶的短刀。
“滴答——滴答——”
刀光在手腕上划过，血液就滴入了银色的容器里。
风吟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人。
原来是这样。
这个人是来找殷小语赌古魔血的，如果赢了，就能将古魔一族目前能被找到的最身份尊贵之人的血带走一些，如果输了，就要留下自己的血。
显而易见，这个人输了。
她刚打算进去找把椅子坐下等，眼前就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
一双温热的手捂住了风吟的眼睛。
她平静地站在那里。
只凭身后之人身上的气息，风吟就能判断出捂住自己眼睛的人是沈兰息。
她有些不解。
古魔一族古老的取血续命之术是会反噬所有在场者的邪术，但就整个流程而言，真正的仪式还不曾开始。
血必须是旁人心甘情愿献上的，愿赌服输，也算是一种心甘情愿。
风吟也伸出两只手掌，覆在了后面那人的眼睛上。
不料沈兰息像是往下蹲了点，她的手一下子没覆盖住，让他给躲开了。
风吟想把手往下挪点，结果沈兰息已经把他的手撤开了。
一个穿戴整齐，以扇掩面，雌雄莫辨的高个子已经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言不发地路过了他们身边。
他时不时欠身咳嗽几下，面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走进了他们身后的密林里。
那是殷小言离开时的方向。
屋子门口站着个长相和殷小言极为相似，容貌却明显胜过他的男人。
古魔一族的老牌名门殷家的后人，竟然过上了这样的日子。
风吟走进屋子，看见柜子上放着的一袋黄金，应该是前一个人留下的，还没有收好。
屋子里的这个男人叫殷小语，是殷小言的亲哥哥。
他们身上都没有很明微弱的古魔血脉带来的力量，但风吟知道，殷氏是协助於氏一族守护源核之心的大族，一旦有人在古魔一族的地界试图伤害他们，就会遭到藏在幽深地崖之下的源核之心的迅速反制。
於氏一族的败落，直接导致了古魔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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