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赏金侠士
厨房内,萦绕着一股米面独有的清新麦香,混着刚出笼的热腾腾水蒸气,勾人食指大动。
熊熊燃烧的炉灶边,几个膳夫挽着袖子,正在热火朝天地备菜,分工摘菜、切菜、下锅,吆喝招呼声,厚重铁菜刀砍在木案板上的咚咚声,噼里啪啦的油溅声,各种嘈杂不绝于耳。
炉灶的斜对面,还摆着两简陋方桌,原本是拿来给膳夫们用的,现下一张被两个深夜觅食的食客占住,另一张也是两个人。
乌明珠一手支着脑袋,伸出食指在桌面轻轻抹了一下,看清指腹上的油腻之后,露出嫌恶的脸色。
身后服侍她的小厮马不停蹄捧来一个比脸宽的莲花金盆,里头呈着香汤,水面漂浮着粉红月季花瓣,乌明珠一脸嫌弃地在里头净了手,又接过干净绣帕把指尖水滴擦干,接着拿过小厮早就备好的香脂,用银勺挖了一勺,细细抹在手指手背手腕。
等她忙完这一套堪称繁琐费事的流程,才终于腾出手来,将目光移向自己对面像只鹌鹑似的一声不吭的同龄少女。
“喂,你,把脸抬起来。”
玄负雪默默叹了口气,心想难不成还是躲不过么。
好巧不成书,她来厨房替凛迟找些填肚子的宵夜,竟然在门口撞见了乌明珠。
也不知道这个大小姐是搭错了哪根筋,半夜不睡觉,浩浩荡荡地带着身后一群下人在整艘船上巡游检视。
也怪玄负雪今日走了霉运,正好赶上乌明珠走累了想找个歇脚又能吃喝的地方,夜深人静时只有备膳的厨房还开着,于是便让人引路到了这里来。
兴许是觉得玄负雪的身形有些眼熟,乌明珠一见到她就走不动道,一贯的大小姐脾性,非要让玄负雪把帷帽摘了给她看清脸。
这哪能!
玄负雪支支吾吾半天,想走又被乌家下人拦着,若不是怕闹出太大动静惹来怀疑,两边险些就要动手了。
打是打不起来,但乌明珠从来说一不二,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有听别人的,于是就成了现下的情况——她被架在厨房的桌子一角,弱小可怜无助地抱着胳膊,周围一群黑衣的乌家随从虎视眈眈。
“奴家幼时发过天花,因此破落了相,怕将遮帷掀起以后吓到贵人。”
玄负雪掐着嗓子,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阴阳怪气。
但乌明珠显然不领情,圆眼一瞪,此时怒气冲冲的样子,同她乌黑发辫间盘绕的昂首吐信的金蛇倒有几分相似之处:“哪来的没眼力见村姑,让你摘你就摘,哪来这么多废话!”
说完,她急冲冲地忍不住,干脆是伸了手要来拽玄负雪的帷帽。
玄负雪心道麻烦,只能往旁一躲,这下反而是乌明珠怔住了:她使出的是全力,没道理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村姑却能如此轻松地避开擒拿。
乌明珠脸色更沉了,下一刻,她出手如电,一手并指成爪朝玄负雪腕口抓来,另一手却已经从腰间甩出了离火。
噼啪——
长鞭迅捷如流火,携带着万钧炽热火光砸在玄负雪刚刚坐在的位置,木凳木桌不堪一击,应声裂成碎片。
坐在边桌的两个食客吓了一大跳,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脸色阴沉,可看清了乌家随从身上嚣张的金蛇纹之后,又忍了回去,往地上啐了一口,自认倒霉地端着碗站到远处的墙根边去继续吃了。
而另一个身形矮小、作船夫打扮的少年看起来呆头呆脑,还是玄负雪推了他一把,他才慢吞吞地跟着络腮胡一道脱离了“战场”。
而原本在炉灶边忙活热火朝天的几个伙夫被骤然炸裂的响动惊掉了手里的活计,又见乌明珠将一柄燃火的鲜红长鞭甩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碗摔锅砸,一片狼藉。
“哎哟,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啊,这,这摔碎了都是银子啊!”伙夫一脸肉疼,想上前阻拦,却又害怕火鞭落到自己头上,只能忙不迭声地叫苦求饶。
一旁乌家随从斜他一眼:“怕什么。我们大小姐有的是银子,摔坏了东西我们赔!。”
伙夫一脸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噎住,实在不敢同这横着走的乌家人呛声。整个仙门凡间谁不知道,千寻云岭乌家世代修医行药,几乎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所有灵药都与乌家脱不了干系。谁家没有个头疼脑热,需要寻医问诊的时候,若是得罪了乌家,那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伙夫无法,只能挑软柿子捏:“唉唉,那位小姑娘,你也别犟啦!乌小姐想瞧瞧你的脸而已,你给她看了就是。若是你怕脸上落的疤不好看,那我们统统转过去,闭上眼不看就是啦!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笑你!”
玄负雪才从一道攻势凌厉的鞭子地下逃过一劫,闻言,干脆利落地翻了个白眼,心道你管得倒是挺多。
正好她被离火鞭追了一路,憋得火气正旺呢,于是几个踉跄,装作慌不择路,朝伙夫方向躲了两步,果不其然离火就劈头盖脸地朝着伙夫脚边砸去,虽然没打伤人,可也足够把那几个多嘴多舌的家伙吓得嗷嗷乱叫。
离火所到之处,木板地面都留下一道焦黑的凹痕,玄负雪留心瞥了一眼那鞭痕,还有些意外:鞭痕深刻,足可见发力者内力强劲,可如此大的力道,却还能控制好分寸不伤及无辜的伙夫——十八年未见,乌明珠的修为竟然如此突飞猛进了!
她又分神看了看乌明珠握鞭的手指,再次意外地发现这位乌家大小姐十个指头的指节上都布满了深深浅浅疤痕,有些颜色暗淡,显然留下已久,有些却新鲜开裂,还露着粉嫩的新肉,看疤痕走势,多半是乌明珠自己练鞭时或擦或拍留下的。
真是奇了怪了,原来乌明珠是这样勤学苦练的类型?
乌家人除了乌行止之外,都与玄负雪交往不深。从前她对乌明珠的印象也限于这人喜欢没事找茬、是个重度但是死不承认的爱兄狂魔、以及是师父感情不深的小女儿,春读时虽然同在一门课堂,可那是玄负雪要么公堂打盹,要么同乌行止勾肩搭背走鸡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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