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如不见
“宝儿回来了?”还未至未时,谢克己身着一袭锦袍,衣襟上绣着淡雅的竹叶图案,与听竹苑的景致相得益彰,步伐稳健中带着几分急切,显然是听闻消息后匆匆赶来。
“小姐人呢,管家不是说宝儿午时就到家了么?”谢克己询问书房门前旁站着的琪关。
琪关自谢月凌走后就去郡主府打理上下事宜,午时谢家来人报信,说郡主归家了,便连忙收拾了体己赶过来了,接着收了小姐的吩咐,在此等候少爷。
“少爷,郡主在祠堂等您,郡主吩咐少爷不必带人,一人过去即刻。”琪关答道。
“我买了樱桃饆饠,小姐最爱吃的,你叫人去再去买只活羊,羊腿做炙羊肉,再去吩咐厨房做些小姐往常爱吃和如今时兴的菜式。
还有,宝儿的房间一直都有打扫,你叫人去买些鲜亮的花,日日换着,在调之前伺候宝儿的老人回来,我房中的大丫头也调去。”
谢克己一一吩咐道,宝儿自小就在他眼底下长大,爱什么,不爱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谢克己步入祠堂的那刻,阳光正好穿过祠堂高悬的窗棂,祠堂内香烟缭绕,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他一抬眼就看见了杵在一旁的昕寒,想了想,这就是手下人报的那个人,那个一直跟在宝儿身边的人,听说他身手不错,可惜是个瞎子。既然他是宝儿带回来的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宝儿,你怎么一回来就来了祠堂?”谢克己的声音在祠堂内回荡,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他看到谢月凌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心中那份急切与喜悦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忐忑所取代。
谢月凌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祠堂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香烛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谢克己见状,继续问道:“晚饭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炙羊肉,还买了樱桃饆饠。父亲很是想念你,一直在念叨你。
你好好跟他说说话,父亲的身体也不如从前了,别总是这么冷冷淡淡的。”
谢月凌终于转过身来,但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谢克己的脸上,而是越过他,看向了祠堂内供奉的列祖列宗牌位,眼神冰冷。
“昕寒,出去,把门关上。”谢月凌转头看向一旁的昕寒。
昕寒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退出房间,并将门关上。
“我已经和嫂嫂打过招呼了,”她淡淡地说道,“嫂嫂是个不错的女子,你眼光不错。”
谢克己闻言,心中微微一松。
“见过就好,晚上我在和你好好介绍。”
她走到香案前,拿起一炷香,点燃后恭敬地插在香炉中。随后,她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向谢克己,语气冰冷道:“跪下!”
谢克己一愣,但这并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命令。他缓缓跪下,膝盖与冰冷的青石地板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
谢月凌走到他面前,用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顺着脸颊抚上他的眉骨,拨开侧边的几撂碎发,而后毫不犹豫地抽出手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啪!”清脆的响声在祠堂内回荡,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谢克己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但他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一双眼睛泛红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是第一巴掌,为你派人跟踪我。”说罢她再次扬起手掌,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啪!”第二声响起,谢克己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但他依然没有动弹。
谢月凌从怀中掏出那封信,甩手扔在谢克己的脸上。“这是第二巴掌,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什么。”
谢克己捡起信,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很是不解,这不过是一封普通信件,“宝儿,你独自离开青云山,我担心你才派人一路找你,保护你的。我是你哥哥,怎么会害你。”
“你同我装什么傻?”谢月凌冷笑一声,“你当我做了几年道士,连脑子都丢在山上了,还是觉得我多吃了些素,有了一副慈悲心肠吗。”
“我真的不知道妹妹的意思,我做了什么错事,要打要罚我都认,宝儿不要说这些话,我怎会害你呢。”
谢克己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说道。
宝儿自幼就和他好,虽她有时也会生自己的气,可从没像这次发这么大的火。
“你若单单是为了我,上面怎么会写我和杨慎在一处呢?杨慎离开上京六年,连我都认不出他了,你的人,倒是一眼就认得。”
谢月凌指尖温柔地拂过谢克己嘴上的血,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面黄肌瘦的孩子了,如今的他,脸颊白皙如玉,棱角分明,一副君子之相。
他来得急,看上去刚从公务中抽身而出,绯色的官袍还未及脱下,如今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噙满了泪。
“你早派人跟着他了是么,两帮人撞在一起,互通了消息才有了这么一封信。”
谢克己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言以对。
他想了想,开口道:“宝儿,父亲有意撮合你和杨慎,我后来晓得陛下为了你的平安也曾多次提过你二人之事,所以我才去调查杨慎的,万一他这几年品行不佳,岂不是害了你。”
“啪!”第三声清脆的耳光在祠堂内炸响,回声悠长。
“你还敢撒谎!岁寒是你的人吧?我没冤枉你吧,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你是谢家少爷,有几个心腹的人很正常,不闹出火来,我也不想过问什么。”
谢克己的脸色更显苍白,嘴角挂着的血迹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血液缓缓流下,伴随着体温,滴落在绯色的官袍上。
“宝儿,你误会了,岁寒他只是……他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你派他去杀杨慎,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不动声色的让岁寒投在大皇子门下。
大皇子又派他卧底在三皇子府做个小侍卫。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都和你没什么关系。
可是哥哥,你真当自己天衣无缝吗,觉得杨慎查不出你才是主谋,他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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