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有雨

《溯洄》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六月七日是高考的日子，九号高考结束，陈静约舍友晚上一块吃饭。

宋荨保送B大，黎许许作为艺术特长生保送H大，胡思茹出国，陈静参加高考。

三年同学兼舍友，虽然有时候有冲突和矛盾，但到了如今快要分别的日子，难免觉得伤感。

一顿散伙饭就在推杯换盏中结束。

晚上下了场不小的雨，陈静和胡思茹家在一个方向，胡思茹母亲来接她，恰好带走陈静。

黎许许叫了网约车，见宋荨看着雨幕发呆，撇撇嘴，而后错开眼睛。

“走了。”黎许许用手挡雨，朝饭店前停着的那辆车一路小跑过去。

宋荨带了雨伞，两三步追上黎许许，将伞下大半空间分享给她。

“注意安全，到家在群里说一声。”宋荨暗暗记下车牌号，见黎许许上车，轻声说。

“知道。”黎许许边掸发丝上的雨珠，边娇蛮地说，“你也不必要这么一直这么老好人，看着就好欺负。讨好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又不会记得你的一份好。”

宋荨说：“我只是希望我身边所有人都没有淋雨的烦恼，下雨天都能平平安安回家，和你是谁没有关系。我也并没有想要求回报。”

“我不理解你，走了。”黎许许高傲地吩咐司机，回过头，无意看见宋荨湿掉的大半个胳膊，抿着嘴唇，忽然开口，“哎。”

“你怎么回去？大晚上的要不一块儿走？”

宋荨说：“不用，有人来接我的。”

“哦。”黎许许问，“姓陆的？”

宋荨脸上浮现淡淡红晕，“嗯。”

“呵呵，”黎许许笑了笑，“当初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道歉。但在背后宣扬你早恋这事的人不是我，是我表姐，你小心，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宋荨有些惊讶，“为什么？”

“你早恋，那学校就把你开了呗，陆家人也不管你啊。”

“可我并不认识你表姐。”

“你这问题问的好傻，我表姐家有钱有势，小门小户都配不上的好吧。只有陆家能匹敌。两家要联姻的呗，你一个拖油瓶在人家未婚夫身边，哪儿能忍得了？”

“联姻吗？”

“对啊，不然我表姐跑那么多趟B市干什么呢，看长辈的啊。”

宋荨没说话，黎许许又说：“你也是脑子有病跟姓陆的那大你好几岁的男人牵扯，人家图你傻，你图人家什么啊？捞点钱赶紧走吧。”

“哎，都这么劝你了，你还不信，没救了。”

“哦对，你知道张旸吧，他就是陆钰搞走的。陆钰做生意手段可残忍了，圈里人都怕他。”

“真是心疼你才用这手段？我表姐这事他也知道，怎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过去了？”

宋荨说：“你不要乱讲话，我有自己判断能力的。”

黎许许啧啧两声，“没救了你。”

“言尽于此，后会无期。”

说完，车窗关上，车消失在雨夜中。

宋荨在雨夜等待了会儿，陆钰的车来了，陆钰正跟人打电话，脸色并不好看，宋荨上车后，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怎么站在雨里？”陆钰看着宋荨半边身子似乎湿透，伸手去摸。

宋荨躲开了。

陆钰瞥了一眼老张，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小心着凉。”陆钰边看手机边说。

“好。”

宋荨留意到中间置物架上有纸巾，拿了拧水。

车开到一半，陆钰让老张去买杯咖啡。

老张停车走后，陆钰将宋荨抱在怀里，捏着她柔软的腰窝笑着问：“怎么不高兴？”

宋荨语气依旧柔和：“我没有不高兴。”

“哦。”他冷冰冰回应。

宋荨抬头看他，恰好此时明灭的光线落在侧脸上，他笑时唇边含笑，风流不羁，眉眼却有点深有些凉，就跟这窗外的夜色一般深沉。

她坐在他膝上，双脚悬空，手不自觉攥住他胳膊。身下坐着的人肌肉扎实有力，隔着西装裤，炙热气息在肌肤之间流转。他偏偏不好好坐，身体往座椅后仰，她得凑近，才不至于失去支撑点。

挣扎片刻，窗外汽车鸣笛，宋荨想起暂时离开的老张，脸稍稍有些红，“我得下去了。”

陆钰双手摊开，宋荨轻而易举离开，就在她屁股刚碰上自己座位的刹那，陆钰一把将她圈回臂弯中。

光彩自他眼眸中流转，他笑得蔫坏，“玩点刺激的？”

“不......不玩。”宋荨神情肃穆地拒绝，使劲挣扎。

老张的脚步声逼近，看着宋荨熟透了的脸颊，陆钰低低地笑了。

老张回到车里时候，两人都不说话，各自看向车窗外，车内气氛莫名古怪，老张将咖啡递给陆钰，却无意瞥见陆钰虎口处的两粒牙印，手一抖，洒了些咖啡出来。

老张额头上浮上了豆大汗水，一个劲地道歉，“不好意思，陆总，实在抱歉。”

陆钰挪开眼睛，说没事，抽了张纸巾，神情自若地将手指一根一根擦净。

·

是夜，风雨大作，一道道青紫色的雷电自天空劈下，隆隆作响。

陆钰洗完澡出来，宋荨窝在被子里，枕着右侧胳膊，闭上了眼睛，他过去给她掖掖被角。

电话响了，陆钰接通，听对方说了几句，堵住音量，去卧室外接。

回来后，打开电脑就在书桌上办公。

深夜过半时，陆钰出了趟门。

宋荨就是那时醒的，雨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关门的声音不小，宋荨从睡梦中惊醒，手脚发凉。

她滑下床喝口水，渐渐回过神，刚才做的噩梦也愈发清晰了。

宋荨尝试给陆钰打电话。

刚刚陆钰手机里那一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睡得朦胧，还未完全熟睡。

手机那头说话清越俏皮，是谁的声音当然好辨认。

宋荨耐心地等到了拨号结束，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开了台灯，暖黄色的色泽淡淡地打在她足下的毯子上。双腿弓起，双臂搭在膝盖上，头伏在上面，再用双臂将耳朵堵住。

不知过了多久，血液流动好像顿住了，双腿僵麻。

揉揉脑袋，打开客厅的电视，试图将声音调到最大来掩盖轰鸣的雷声。

电视中播的是喜剧电影，宋荨看着注意力被吸引，湿漉漉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看着看着就笑了。

电影有三个系列，宋荨看到天亮，刚好都看完。笑着嘴巴都僵硬，唇部一周有些火辣辣的痒意。

宋荨去卫生间洗把脸，困意就慢慢来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宋荨醒来时发现身侧有人。陆钰握着宋荨的手，抱着她睡。

“醒了？”感受到人在怀里乱动，陆钰睁开眼，嗓音有些沙哑。

“嗯，我觉得热。”

陆钰松了力气，宋荨灵活地从他怀里钻出来。

已经入夏，天渐渐热起来，空调全天开着，宋荨睡前推开半扇床，还敞着，热风吹进来。

宋荨赤脚走过去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