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男妃
廊下风重,少年人一双琥珀色明眸闪烁在眼前,满面忧色,涔沅微敛眸,沉吟道:“这话,为何要跟我讲,而不是陛下,你知我……自陛下登基后,已竭力不再干涉兵权之争,恐被众臣诟病越界天子之职。”
“司正此言到颇令我惊异,君臣之道可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司正既然选了你的天子,无论世人说什么,凡事只为陛下着想即可,越俎代庖与否留与他人评判便好,难道不是如此?”
听完他所言,涔沅侧目转身,长指随意折断院中一株枯树伸进廊下的细枝:“山岚的树,虽生长的肆意,可也想来年茂盛如初,也是要剪枝的,只不过,要是不能找到病根,哪怕剪断了四肢百骸,我也怕万树皆会成妖,若不能一举拿下,谨慎起见,我不会劝谏陛下拿起剪子剪枝。”
……以树为喻,涔沅简单扼要地与他说清其中利害关系,此事不是他不为,实则是尚不能为,只不过,涔沅没说出口的是,他手中已经握着几件或许能用来剪枝的利器,只等陛下走后,他再在山岚十三州的地界上大开大合地试试能不能行得通,不过此刻尚不能对宁家人言说。
半晌,宁羽禄虽不懂涔沅的性子为何收敛了这么些,可见涔沅不愿再谈此话题,他也知趣地闭了嘴。
二人是在前朝的东宫相识的,那时他刚出学堂,父亲指望他留在郢都考取功名,便托陛下给他寻了一个东宫侍卫的闲职先做着,涔沅则是前朝太子身边的红人之一,他不仅天生长得柳色春风,媚眼朱唇,形容身形皆胜过后宫三千佳丽,更是文武双全,且善于藏拙,不过俗话说忍得越久,疯得越狠,他后来能发疯到那样的地步,宁羽禄不算意外,甚至举起双手双脚都为他拍手叫好。
如果说他俩有什么最像的地方,那就是宁羽禄也早已厌烦了自古至今以来这万物生民之君王皆出自男子之间,男人们是何等暴力、好色、缺脑子的玩意儿,他身为男人再懂得不过,天命早就该落在位女子身上,他只恨他无能,在洛玉明登基之事上出力甚少……他对少年女帝心怀着的又岂止君臣之礼。
思虑到此,宁羽禄微微蹙眉,目光灼灼地看着涔沅,言辞恳切道:“涔公公,还有一事我当真无人可说,只能问问你。”
“嗯?”涔沅本欲听他讲话,此刻却抬手制止,因余光瞥见了披着雪色披风的女人钻过拱门,健步如飞,翩跹而至,停在台阶下。
“呵,你怎么不用飞得?何事如此慌张?”
眨眨眼,桑姝丹被他问得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在怪她伤还没好,走得太快了:“回司正,医官看过了伤,说奴无妨,奴便想着来您这里取书,再回房里背。”
“这位……”宁羽禄丝毫没有被打扰地不快,热心笑了笑。
“回公子,奴姓桑,名姝丹。”
“姝丹……听着不像中原人的名,长的也不像中原人,难道你是西北人氏?”
“公子甚慧。”桑姝丹抬眼笑了笑,目光随即放回涔沅身上,心想外头这么冷,怎么不进屋里说话,看来宁羽禄真的并非心细之人。
“若宁公子不在意她在场,我们进房里再聊,或是……。”涔沅本欲打发走宁羽禄,谁知宁羽禄欣然点头,率先推开了房门。
弹指间,三人落座室内榻边,涔沅让她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侧,火炕很暖和,她满意地掀开书页要背。
片刻,宁公子开口两句,“啪”地一声,她的书便砸在了地上。
“司正不怕你笑话,我自见到陛下那一日起便仰慕陛下,这么多年,我对陛下一片真心,我虽能力有限,能为她做的事不多,也本该接手宁府,但一是我不喜爱军中生活;二是宁府也有长姐撑着,我留在山岚用处不大,若陛下还愿看我一眼,我愿抛弃一切跟陛下回到京城,就算没名没分地住在后宫,每日只专心逗陛下开心,供陛下玩乐我也欣然往之,我将不求任何名分。”
咽了咽口水,桑姝丹看着涔沅,二人四目相对,涔沅闻言,面露难色,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么多年有人向他求官,有人向他求命,也有人向他求情,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求想要入宫为陛下的“男妃子”。
“你说。”见她一张小嘴霎时被惊讶地合不上,涔沅忍住没叹气,让桑姝丹先发言,先以毒攻毒试试吧。
“但哪怕陛下愿意,有个棘手的事儿,那就是,宁公子是想自断根脉再入宫吗,如若不然,陛下身边有着一个身体健全的妙龄男子,岂不是干柴烈火,避子或不避子,怎样都容易伤身。”
“……”好一个忠臣之言,屋内一时寂静。
“咳咳,不过有张淼了,羽禄你也是宁府肚子,不繁衍子嗣算是不孝。”见宁羽禄一副没思考这事的表情,涔沅提了一句。陛下向来不看重男女之事,每日为国事操劳,且身边已有一位尽职尽责,还谨遵礼法的张淼公公,再多一个太监似乎没什么必要,可桑姝丹所言也是重点。
“我比他好看,还年轻,看我的胡粉只有薄薄一层就这么容光焕发了,张淼公公的妆不知上得有多厚呢。”高马尾甩了甩,宁羽禄对他自个儿的容貌还是极其自信的:“至于桑姑娘说的,也并非不可,我对子嗣没有什么执念。”
“茶凉了,奴去换一壶。”她造了什么孽,她只是个想好好背书的学子,桑姝丹想着等换了茶壶,她便溜回自个儿房里。
“正好,把我的药捎来。”可涔沅唤她,她出门的时候,听见宁羽禄在兴高采烈地给涔沅剥糖,说等着他喝完药再吃。
果然,小时候爱吃甜,大了不也还是吗,桑姝丹微笑着摇了摇头,来到膳房,正是这来回十几步路之间,一个绝妙的主意诞生在她广袤无垠的小脑子里。
回来之时,涔沅竟已把宁羽禄打发走了。
“宁公子走了,司正骂走的?”桑姝丹给他端药,顺带八卦一句,心想涔沅肯定是教了教宁羽禄怎么勾引女子的本领,才让宁羽禄心满意足地走了。
“嗯,多嘴多舌的,你也想挨骂?”涔沅喝了苦药,还没放下,桑姝丹一碟子的饴糖便送到他嘴边,他抬手也不是,直接张嘴也不对。
“奴刚洗了手。”还没等他意识到,丝丝甜意便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随手便喂他吃了颗,继而笑道:“奴借花献佛了,不过要是奴刚才喂司正是毒药,司正这时候也已经下肚了。”
肩膀上的绷带还没有差,她就这样用受伤那边的手换了碟子,用右手来逗涔沅,病弱的涔沅总是看着别有一番风味。
“你。”却没想到涔沅一只手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坏中,四指瞬间抚摸在她脖颈上:“那我在毒发前掐死你也绰绰有余。”
话虽如此,涔沅明明还顾及着她的伤,这姿势一点儿也没让她痛,她这回是实打实地坐在了他大腿上。
“挺暖和。”抚摸着他华贵的颈链,银珠子、宝石玛瑙一个不少,入乡随俗,他的衣饰添了丝异域风味,涔沅可真会打扮,桑姝丹脸不红心不跳地点评了一句。
见她面色如常,涔沅果真觉得有些无趣,轻轻将她推了出去:“没事儿背你的书去。”
“那有事,能说吗?”她略有娇憨地问,趁他还没蹙眉,赶忙说到。
“今日听宁公子一言,奴忽地有了个绝妙的主意,若是陛下愿意,其实她不仅可以让宁羽禄公子以‘男妃子’的身份入宫,将他当做忌惮老一辈军权的人质扣押在京城。依此同理,陛下也可将其他西北重军将军的儿子们都收到后宫当中。如此一来,老将军们便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绝妙的主意。”呷了一口茶,无人看见处,涔沅握盏的手都微颤了一下,既然眼前女人如此揣测陛下,难道是以己度人?她并非对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yd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