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升职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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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秋端坐在贵妃榻上，趾高气昂地等着季折玉带他的小弟兼好友前来觐见。
第一个来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穿着土黄色僧袍的光头大师，只用看的，就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佛法精深。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小施主。”
大师笑呵呵地道，一双长眉泛白垂至耳畔，腕上套着一串拇指大的菩提珠，全身上下都贯彻着“朴素”二字。
季折玉的小弟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面对气质慈悲的大师，安秋高昂的下巴立刻低了下来，连忙有点不好意思地站起来。
“大师好。”
她生疏地学着人家双手合十，不过季折玉拉了她一把，把她按回塌上坐着。
“他叫松伽，是个佛修，平日喜好送恶人下地狱，以此精深佛法，普度众生。”
季折玉语调非常冷淡：“不必与他们客气，因为他们都不是好人。”
松伽露出一个慈悲为怀的表情：“不敢当，不敢当！多谢季施主夸奖，老衲还有得学啊！”
感觉大师有点阴阳怪气，季折玉变得有点暴躁不耐烦，安秋好奇地看看这两个人，心里对“好友”和“可信之人”的定义多了一层。
季折玉眸光锐利，冷冰冰地开口：“见面礼。”
松伽立刻双手奉上一个乌木礼盒，季折玉抬了抬她的手臂，低声道：“单手接过来。”
对各种礼仪都不太了解，安秋依言接过，就听大师如同在打佛号一样唱道：“祝二位施主幸福美满，早日得偿所愿，不受世事人伦之苦。”
说完，他向斜后方褪去，快得只能看见一个残影。
季折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嗜血的笑，但很快又恢复冷静。
他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调对她说：“我的小弟也是你的小弟，自今日起，松伽是你的小弟了。”
接着，他抬头看向松伽：“叫老大。”
松伽目瞪口呆，他看看他们位面的守护神，又看了看守护神身边坐着的，将将成年的山雀妖，整个人都有点哆嗦。
季折玉玩这么大的吗？这山雀妖的年纪，怕是连他打个盹的时间都不到，就要变成他老大了？
太狠了！绝对是季折玉先被迫认了老大，才不肯放过他的！
松伽心知，当年季折玉用武力镇压了那么多人，最后只有他们四个成为了朋友，就代表他们在有些方面是相似的。
比如拖后腿，比如自己吃过的亏，一定要让朋友们也吃一遍。
所以季折玉肯定也管他的童养媳叫过老大！
他机智地问：“敢问老大的小弟有几人？分别是……？”
安秋觉得这个气氛不太对，所以她机智地开礼物，随口说：“大师去问季折玉吧，他懂得多。”
乌木盒里是一盏很古朴的油灯，散发着让山雀安心的感觉，一看就是个很棒的礼物。
季折玉先向她介绍：“这盏油灯供于佛前有一亿八千八百八十八年，有安魂凝神之效，也可驱除晦气。”
他教她怎么用：“此物并不珍贵，保持盒盖常开，放于房内任意一处既可。”
拿着灯，安秋感觉自己整只山雀都要升华了，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阿弥陀佛”。
她迷迷糊糊地捧着盒子，被季折玉带着放到博古架上，又坐了回去。
季折玉的第二个朋友从客厅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蓝衣，头戴白玉冠，样貌风流又有一种痞意，看着亲切，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大哥，新老大，你们好。小弟汤乙，是大哥季折玉手下第一马仔，请多多指教！”
汤乙露出灿烂的笑容，同时双手奉上一个大礼盒：“哎，这是小弟的孝敬，一个录制了十万八千首曲谱的音乐盒，希望大哥大嫂，啊不，大哥和老大喜欢。”
他眉眼一挑，笑容多了丝贱兮兮的感觉，意味深长地看着季折玉。
季折玉冷漠回视，但很快又柔和地看向安秋：“汤乙幼时被击打过头部，脑里有疾，无视他既可。”
安秋感觉气氛不太对劲，从刚才开始，季折玉和他的朋友说话就像是有什么隐藏含义，在当着她的面进行加密谈话。
瞬间不高兴了，她踹了季折玉一脚，从他的小弟汤乙手里拿过音乐盒，随手拨弄了下。
空灵清脆的音乐在室内回响，只听了一小段，安秋就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洗涤了，一切负面情绪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平静与淡淡的喜悦。
“此物也有静心凝神之效，每日听听能驱逐晦气。”
季折玉在旁边做介绍，说完还加了一句：“都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随便放哪里都可。”
安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音乐盒收进储物空间，小声问他：“你的朋友怎么感觉怪怪的？”
汤乙正和松伽互相使眼色，靠着意念交流。
闻言，他立刻接话：“朋友和那个啥肯定不一样嘛，正常、正常！”
松伽也摆出慈祥的笑：“是啊，老大。我们和季施主只是朋友，跟你们肯定不一样的。”
季折玉冷冷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又温和地对安秋道：“还有第三个，和你一样是女孩子。她做女人已有上亿年，你们可以多聊一聊女子之间的话题。”
比如做人要穿鞋袜，女子应当穿肚兜小衣之类。
一个容貌深邃，气质清冷，头戴黑纱，身穿黑色缀着碧绿宝石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的步伐飘逸，一步一步走得很标准，但就是给人一种在飘着的错觉。
女人勾起一个笑：“小女鬼族光菲骨，见过老大，祝老大与大哥瓜瓞绵绵，尔昌尔炽，晨化朝云，晚化暮雨，鸳鸯比翼，桃李同心。”
说完，她用快得不可思议的动作，双手奉上一枚黑漆漆的圆珠。
“这是伴随小女千万载的奇影鬼珠，可吸食死气，助持有者不死不灭。”
离得近了，她清冷的气质逐渐变得森冷，仿佛有什么阴森森的东西缠绕在她身上。
安秋后背发寒，但山雀不服输的劲头让她挺直脊背，有那么一点抖地把奇影鬼珠接过来。
看上去黑漆漆、很阴冷的鬼珠其实是温热的，拿着也很有一种心安的感觉，果然，季折玉加了介绍。
“此物亦有静气凝神，稳固神魂之效。但同样不珍贵，随意收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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