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刑房
“走。”涔沅勒着缰绳,不再有停留之意。
知等在此处不是办法,桑姝丹不再辩驳,先上了马背。
行至城门前,城墙上守门的侍卫看清涔沅后,着急慌忙地打开小门将他请进。
刚才刺客刺杀的地点明明贴近城门,按理说不一会儿巡逻的军队便能加入战斗,可涔沅和乌丰出手太快,等不到官兵出手,便把人都杀了个一干二净,涔沅也不想此事闹得满城皆知,这才回玄冥司调兵遣将处理尸体。
见到有官兵上前开城门,桑姝丹环在他腰间的手瞬间放了下来,她低着头,心中满是那具尸体的凄惨模样。
城中街道有宵禁,寂静无人,一如那晚涔沅救她的时候,但那时候她惦记着逃命,此刻的她也只惦记着城门上代替她被悬挂的那具尸体。
桑姝丹从没想到她此生还会求涔沅这么多事儿。
“涔公公,那这次,奴算是有功还仅仅是无过?”顿了顿,桑姝丹换了个话头问她,声色卑微,路途平了许多,她不必再抱紧他腰间,只揪着他的衣裳两侧便可。
“你怎么知晓不是有错呢?”涔沅在前面冷笑了一声。
又是冷笑~这大冬天的还整日冷笑,听得人一颗心都冷嗖嗖地。
“吁~”
忽地下坡时候,巷子里窜出来了一只狗,马儿本就受惊,涔沅还有意松了松缰绳,将马儿吓了一跳,前蹄蹬地,差点儿将桑姝丹摔了下去。
“你!”就这一下,她的脑袋不禁一下紧紧贴上了他的背,双手实实在在抱上他紧实的腰身,像只动物一般在冬夜里依偎上涔沅,压住了他披散在身后的青丝。
“记住姿势了?以后不都牢牢抱着就好了,当心将我的衣裳揪破了。”这厮竟还训她。
男人呼吸平稳,而她粗喘着气,胸膛起伏,二人温热的体温彼此传递,除了马蹄飞扬之声,天地间一时寂静。
好短,平日里从城门骑马到玄冥司只要三条街,涔沅都觉得漫长,可今日,这么快就行完了。
转过城中大道,女人才渐渐平复下来。
“涔公公就不能说句痛快话么,明知奴愚笨。”桑姝丹还未忘了涔沅说到哪里。
她虽想去参军,但心中还有一丝犹豫,于是她想再多了解一些如今的涔沅和他的玄冥司:“奴看公公今日之目的已几乎都达成了吧,怎就翻脸不认人了。”
“说完了?”涔沅没有直接回应她这问题,只在玄冥司的府门之前停下了马:“虽你确然愚笨,不过我未予置评只是因此事尚未完结,你就不想亲自跟着此案到完结之时吗?”
“咳嗯。”桑姝丹知道他看出了她的好奇心,在诱惑她,可眼下她自个儿的归处还不得而知,实在没有余力去管别人。
“这刺客公公心中可有数?公公为何只字不提?”她回答不上来,于是又换了件事来问。
“没数,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一时想不出来是谁。”涔沅叹口气,坦然回答。
“……那倒也是,那公公来玄冥司是遣人收拾了刺客尸体便即刻回府吗?”
“我做什么还要向你通禀?”
玄冥司这座专为皇帝服务的编外机构坐落在京城边上的僻静之处,四周高墙耸立,墙体由坚硬的青石砌成,墙顶布满尖锐的铁刺,处处显出阴森可怖。
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巨大的铜钉,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黑色的匾额,上面用金色篆书刻着“玄冥司”三字,在月光映照下微微闪烁,又有些古老清冷的气息。
玄冥司占地不大,司中设施在精不在多,围墙外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位全副武装,身形高大的守卫,身着玄色铠甲,腰间配长剑,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地在站岗。
饶是在宫中侍奉这么多年,桑姝丹也少见这等满溢着精锐气息的守卫,浑身气质比代表着天家威严的禁军护卫更威严,可见涔沅治军之严,选人用人眼光甚高。
她不由得更敬佩男人几分,抓住间隙问涔沅“公公若是对那尸体无能为力,奴便另求他人,可请公公不要迁怒给奴的考核一事,公公掌管如此重大的机构,绝不是个随心所欲无原则之人,还望公公三思。”
“说了这样多,你这是又想选本督,不要安国大将军了?”涔沅挑眉问她。
“奴……还没想清楚。”桑姝丹如实回答,嗫嚅犹豫地令人心烦。
“若是再想不清楚,那便真的是蠢到没救了。”涔沅忽地骂了她一句:“新帝登基之时,便讨伐过西洲和月氏等国,好几个年轻将军早就凭那几场战役立威扬名,成了如今军中的中流砥柱,西北众部近连年来还算太平,本就没有你建功立业的时机。”
涔沅被桑姝丹念得不耐烦,他很少有将话说的如此直白的时候:“可官场不一样,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盘根交错,远远未到定局,你在其中或许才能大有可为。”
他竟当真在为她考量?桑姝丹惊讶地微张开嘴。
交谈过后,年部指挥使从大门中快步上前,低头迎上涔沅。
“跟上。”涔沅瞪了她一眼,跨步向前。
推开玄冥司的大门,古朴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条宽阔的石板路,路两旁是高耸入云的六道石柱,石柱上雕刻着些朱雀玄龙的立绘。
涔沅吩咐人去城郊收敛刺客的尸身,却对那具冒名女尸没有丝毫要处置的意思。
沿着石板路往前走,是一个巨大的庭院。月色下,庭院中似乎种植着一些桑姝丹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散发着淡淡香气,让人感到一种诡异的宁静。
再往前走,陡然出现一栋六层高的小楼,飞檐斗拱,雕梁画栋,走廊下几根朱红立柱静静矗立,很是精致华美,窗户皆有光透出,灯火通明。
踏入其中,便有人来人往。
一层是正厅,玄冥司不判案,不升堂,大多时候四部各司其职,都在室内作事。
正厅很是宽阔,中央是一盏好几层的烛台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地上铺着朱红绣金丝的地毯,格外华丽。大厅四周摆放着一些巨大沉重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和文献,以供各部翻阅。
书柜后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铁门,铁门之后,便是整个玄冥司的核心区域,也是最为神秘的地方……此刻铁门大开。
绕过宫灯和书柜,涔沅带着桑姝丹径直走向铁门后的地牢,陛下登基之初,玄冥司经他亲自监工改造以后,地牢只留下了这一个入口,若是任何人想要从玄冥司带走人,都必得从楼中出入,所以这两年,玄冥司从未出现过有犯人越狱成功的事。
地牢位于地下深处,通过一条蜿蜒向下的狭窄石阶才能到达。桑姝丹刚随这涔沅走进去,便觉得心尖发颤,恐怖阴冷之气瞬间席卷她全身上下的毛孔。
通道的墙壁上燃烧着昏暗的火把,火光摇曳,让人感到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
“公公带奴来牢里做什么?”桑姝丹的脚步停在地牢前,她没想到涔沅会带她往地牢走去,他是何意?是不是失了智?
“不是要关你,放心。”这般胆子,涔沅摇了摇头,皱眉攥上她的手腕,将她往下带。
“那是要奴?”桑姝丹走得极不情愿,手腕都被他拽得很痛。
“刑讯,刑讯他人,得出有用的消息,便是你卷子上最后一道题,如果过了,便算你通过了考验。”涔沅头也不回,言道。
指挥使举着火把走在二人身前。
“刑讯?奴做错了什么,公公要罚我刑讯别人?”女人惊慌地问,死活不再肯走又要挣脱,他只说了不关她,又没说不打她。
“让人刑讯别人怎么算是罚你?”涔沅停顿,放开了她的手,碍于前面还有指挥使,他没有直说:“算了,既然好好跟你讲你不听,此刻开始,若是真的追不上我的脚步,你就等着挨打罢。”
话音未落,涔沅便回身自顾自地往下走去,眼看火光和男人的身影都要渐渐消失在拐角,桑姝丹不由得提起裙角,快快地跟上。
“公公。”石阶很小很滑,桑姝丹跑的急,又差点儿摔,因此一下抱上他的胳臂,略有些焦急地轻唤他。
可不幸的事,涔沅心中正在反复回忆起下午她在柴房中对摄政王献媚那一幕,差点儿气到甩开,还好,她扶稳一下便松开来。
华良月能教她的,哪一样他不能教,又是将军又是摄政王可偏偏对我……涔沅思及此刻,越想越气,瞪了并肩之人一眼。
这人好大的气性,他到底是为何生气,又要罚她做些何事?桑姝丹心中惴惴不安,又被瞪了一眼,思虑了这许多,她才惊觉,她似已习惯了跟着涔沅的思路前后左右地回溯,就像头次他们聊有关太后的那件正事的时候,她便能跟上他脑中思虑的每一步。
终下到大牢内部,在入口处,有四名密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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