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珍珠人鱼（5）

时影愣住。

清醒者笑了起来，随即从栏杆中伸出手。

“认识一下，我叫南北。”她说，眼睛弯弯的，“我也是来自女巫塔的女巫。”

****

从南北那里，时影得到了更多消息。

她说这是她在这里的第三天，也就是说，她是在时影来之前就来到这里的。

时影在对她的遭遇感到好奇之前，就开始吃惊了。她从没想过，在试炼里会遇到另一个“女巫”，甚至她们并不处于同一个处境，完成的也不是同一种任务。但是，正因为这一切都是随机的，也就让情况变得更加有趣了。

南北听起来比时影年纪大一些，做事风格也更成熟。在认识到时影是“自己人”之后，她就摒弃了一切横眉冷对，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到达这个小岛的第一天，南北在一个温暖敞亮的屋子里醒来，随即就被抓到了祠堂门口。

祠堂前，已经站着不少小女孩了。

南北瞥了一眼，却也没有意识到，今天的主角是自己。

“珠母已到，请母神娘娘降下恩赐！”丑陋的族长跪在母神像门前，随后对着神像磕了几个重重的、略显虚假的头，而后从自己的红色口袋里，掏出一枚浑圆的金色珍珠。

南北从没见过金色的珍珠，略微有些意外。

但是很快，这种意外就消散了——

族长这老头竟拿了那颗珠子，径直朝自己走来！

【这是冲我来的。】南北暗想，又使劲挣扎，抓她的两个女人一个不留神，竟真的让她挣脱出去，一溜烟跑了老远。

重获自由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村里全都是信奉母神的信徒，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帮助南北逃脱，或是单纯隐瞒她的动向。一切都不顺利，而后南北就这么被抓了回去，迎面就是大发雷霆的族长，以及手持棍棒的几个粗胖女人。

坏了，得挨打了。

几个小孩仍旧站在原处，似乎吃过了饭，此时又被一个老女人盯着，不得不“观摩”这一切。

南北挨了顿打，偏偏这群女人擅长极了打人，她的皮肤毫无痕迹、一丝青紫都无，但是肉连着骨头都疼得出奇。她龇牙咧嘴地熬过了毒打，随后又被族长摁在地上，往嘴里硬塞了那颗金色珍珠。

她刚想要把珍珠吐出来，却发现这东西竟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样，直接顺着嗓子钻了进去。

这是一种不太舒适的感觉。

滑腻、恶心，一种强烈的粘稠感顺着喉咙流淌下去，让她不断咳嗽着，想要把这些古怪的异物呕吐出去。然而，南北自己也直到，这种东西一旦进入了腹腔，就不再有重新返回的可能性。

徒劳无功的她被族长拉起来。

他从三个铁缸里分别拿出钥匙，又提着她的衣领，把她一路拽进祠堂。

“在母神娘娘面前跪着。”族长冷冰冰地说，“必须得诚心，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诚心是不可能诚心的。

一个人被关押在祠堂还没有饭吃，让她不得不思考着如何逃离这座小岛。女巫塔给她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一个月，但是倘若直接被关在这里，她一点获得外界信息的可能性都没有。

还是得想办法逃出去。

尤其是，这次试炼之后，自己就能成为“正式女巫”了，因此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南北虽然还拥有一张宝贵的复活卡，但是她并不打算在这里用掉——如果她能顺利发现规则漏洞，也就根本不会死亡；如果她一无所获，仍旧像现在这样，即便是千百张复活卡也无济于事。

南北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先把这个祠堂翻了个底朝天。

什么都没有。

倒是有一扇小门，只不过也不是她能打开的。

南北回想着自己拥有的所有奖励，试图去寻找一个最适合用于这个场景的；最好是某种撬锁工具。然而，她的愿望落空，撬锁工具并不是想要就能拥有的。

她翻出了一个微型炸/弹，大约是很久之前获得的，虽然体积很小，但是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不过，只是为了炸出一扇门，是不是太过大材小用了？

犹豫就代表了她的不情愿，而在这样的不情愿里，祠堂的大门忽然打开。

南北被强行抽了一点血，滴在一个翡翠小碗里。

原本清澈的水忽然变成银色，仿佛是流淌的金属，让南北有些胆寒。自己的血液什么时候有这种功效了？她忍不住思忖着，却见老妇人露出满意的笑脸，随即有一群女人把她架着，强行往小门里塞。

一条路已经封死，南北不得不顺着台阶慢慢往里走。她想，平常时候应该会有某个人跟她解释一下，但很显然，自己早上的所作所为已经惹恼了族长，让他不再愿意帮助自己解释任何东西，于是就让她孤苦伶仃地走在这条神秘的小路上。

实在可恶。

南北骂了一声。

尽头是一个开阔的场地，里头还有一个房间。

当南北走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五个女人，肚子的大小各不相同；两个肚子尤其大的，各自拿浮肿的脸看向自己，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反而觉得相当正常。她们把头转开，一边看着墙壁上划着的正字，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南北问。

“她是十个月前，我是八个月前。”阿珊说道，又扶了扶自己的肚子，“估计她马上就能出去了。”

南北看着两人，又看了看她们巨大的腹部。

“所以，就一直要在地下呆十个月吗？中途可以出去吗？”

阿珊笑了，分不清是嘲笑还是苦笑。

“想什么呢，珠母不能见太阳。”她说着，一边摁了摁浮肿且疼痛的脚踝。肚子实在太大，以至于她的行动变得更容易疲倦，并且双腿很难支撑如此沉重的身体。

“我已经是第二次当珠母了。”阿珊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其实挺痛苦的，但是一看到自己带来的那么多收获，就一下子觉得有意义了。没关系，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反正老夫人会把我们照顾的很好。”

南北听得云里雾里，索性没有多问。

接下来，十个月的沉默女人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她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女孩，以一种与年龄绝对不符的睿智眼神，来到这里。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南北心想。

****

“我或许知道，钥匙在哪里。”时影说，“但是我不清楚应该怎么拿出来。”

“铁缸里。”南北也目睹了一切，因此没什么意外的。

“里面全是火。”

“你应该有巫师袍吧？”虽然是用疑问句的形式，但是很显然南北是用肯定的语气提问的。“所以，你可以用它包着来拿，巫师袍是避火的。”

好主意。

时影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疑惑：她怎么知道自己有巫师袍？

难不成，整个女巫塔的每一个女巫，都拥有这样的奖励品？

罢了，也不是考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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