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禅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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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长极殿的消息瞒不住,当夜朝中不少大臣都听闻了风声,金陵一番宁静的表象下,各种猜测层出不穷。很快望舒宫便有客造访,是萧太师,他带来了一样流光意料之中的东西——江东那边递上的请罪书。
这封请罪书乃郑氏家主郑七鸣亲笔所书,由潮州刺史府呈递,辗转到了流光手上,她翻开瞧了两眼,冷笑:“看来元机带回的游记的确拿捏了江东世族的七寸,这群老狐狸们已不惜弃车保帅了。不过新奇的是,这“车”倒也配合。”
书中,郑七鸣对派遣死士刺杀皇子一事供认不讳,也承认郑氏曾勾结地方官员做过私采盐矿暗行贩卖的勾当,他自认罪孽深重,已无可赦,愿听候朝廷发落,但求朝廷看在他诚心认罪的份上放过其族人一命。
萧太师道:“郑七鸣一人顶下所有罪名,并且提出将江东郑氏所有家财尽数捐于国库,只望朝廷看在他认真悔过的份上不要牵连其宗族。”
说到此,萧太师话语微顿,看了一眼上首流光,
“家财尽捐,郑氏也算给出了难得的诚意。”萧太师说出未尽的话。
流光却笑。
“诚意?与其说是诚意,倒不如说这是江东世族投石问路的一种方式。毕竟比起毁宗灭族,牺牲一个区区郑七鸣于大计有何影响?江东这是在试探金陵的态度呢。”
如若金陵此番应了郑七鸣所求,那刺杀皇子和私采盐矿之事便算揭过,江东世族自此便可松了一口气。
可如果朝廷不打断轻轻揭过,那江东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想必也已另有打算。
“那殿下打算这么处置?”萧太师问。
流光轻扯唇角,
“国朝自有法度,无论是郑氏,还是郑氏在内的江东世族,他们的结局如何要看他们犯的是什么错了。”她如此回答。
萧太师便知她心中自有筹算,此事就此打住,他没有再多提,反而问起另一事,
“听闻圣上近日圣体不大康健?”
“圣上圣体的确有些违和,是以近日朝中会有大变动,太师和内阁诸卿要有所准备。”流光只说了这么一句。
萧太师微愣。
“什么变故?”
流光笑了笑,
“本宫也不知道,全看圣上的意思了。”
萧太师摸不清她的语中意,他心中尚有一事高悬,一直以来未能宣之于口,今日他犹豫再三到底是问了出来。
“殿下,七皇子元挚去了江东已有段时日了,是否应该派人将他接回来?”
未曾想他会问这件事,流光美目微动。
须臾,她答道:“前阵子江东那边递来书信言阿挚在江东一切安好,且让他再玩耍些日子吧,来日等回了宫便再没有这般松快的时候了。”
萧太师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坚决,面色微黯,却没有再多言,他问流光:“臣听闻近期礼部已在筹备秋闱的事宜了,可是朝廷要选贤举能了?”
“不错。”流光点头。
萧太师沉默了片刻,叹道:“殿下,臣近来总觉少眠浅,精力不济,臣想辞官归乡了。”
这倒是出乎流光的意料。
“太师身体素来硬朗,怎会”
“臣已年老,许多事力不从心,该是给年轻人让位的时候了。至于七皇子那边,还望殿下多多照拂了。”
萧太师最后道,合袖朝流光深深一拜。
流光静静瞧着,在对方起身退去时,才发现老太师素来挺拔的身形已佝偻了几分。
魏元昭帝贞德八年,朝中出了大变动。
与其说是变动倒不如说是变故,尚在病中的元昭帝突然下旨将还在皇陵凭吊的暻王召回皇宫,又挑选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召集群臣开了朝会。
早朝上,元昭帝下了两道诏书。
一道罪己诏,元昭帝自省为帝八载不仅于社稷无功,还识人不清,用人不明,以致奸佞横行、妖妃当道,祸乱于前朝后宫,为此他深觉愧对大魏先祖与朝臣百姓。
另一道乃是禅位诏,元昭帝言自己铸下大过,已德不配位,兼之身患恶疾,疲于政事,为了江山社稷千秋万代,决意禅位其弟暻王,自己则迁居行宫休养。
此两诏一出,朝野震惊。
自暻王班师归朝,臣子们其实早已嗅出了朝中会有一场大风波,但着实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滔天巨浪。
众臣在叩请圣上三思的同时,也不忘去看摄政殿下的脸色。
然而群臣之首的摄政殿下神色巍然不动,在内侍读完禅位诏后,她突然站了出来。
摄政殿下言自己掌政八载,已觉皇恩深厚,如今皇帝既然决意禅位暻王,那也到了她该还政的时候,这不仅元昭帝讶异,群臣亦觉晴天霹雳。
好好的帝王突然提出禅位已让人头晕耳鸣,如今摄政殿下亦要退位,这届皇室中人做事都如此任性随意的吗,萧太师杜御史以及内阁重臣皆跪求二人收回旨意三思而后行。
便连一直未出声的暻王,面对帝王表露出的禅位之意也拒而不受,然而帝王言诏书已出,君命不可违,但有推拒便是抗命之罪,这才堵住众臣之口,迫使暻王不得不应下。
元昭帝又看向流光,他感念摄政殿下辅政多年劳苦功高,但没有立即应下她的还政请求,而是言帝位易主,未免朝纲不稳,希望她再留一段时日,内阁众臣见状亦言语恳切的挽留。
流光犹豫再三,最终应了下来。
这一连串的变故不过两炷香的时间,尘埃落定后,众臣这才意识到大魏就这么变了天,纵使心头有千万种念头忽闪,如今看来也无力乏天......
散了朝后,流光被人扯着回了望舒宫。
负责看守望舒宫的金吾卫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对摄政殿下动粗,他们和暗卫几乎同时拔剑,正要攻上去时被匆忙赶回的玄倾抬手按下。
玄倾看了一眼无视众人戒备神色将殿下拽进正殿的人,心有预感,今日殿中怕是有的闹了。
元暻将人扯进殿中,一把甩在了临窗的软塌上。
“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他指着流光厉声质问。
流光从软榻上坐直身体,慢条斯理地整理一番被扯得有些皱痕的宫装,如水的目光这才淡淡瞥向暴怒中的暻王,
“都是要做帝王的人了,对待臣子怎可如此粗暴。”
“臣子?”暻王冷笑。
“你是臣子吗?你甘当臣子吗?”暻王正处怒火之中,难免有些口不择言。
流光气笑了。
“我再不甘又如何?我到底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王兄你不知道吗?”她语气已有些冷意。
“今日一切虽事出突然,但亦是王兄多年所求,我以为王兄你合该满意才对。”她凉凉道,眸底犹豫凝了一层霜雪。
“你、你”
暻王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皆怒火中烧,殿内气氛剑拔弩张。
最后,暻王沉着脸大步上前,攥着流光衣领将人轻轻松松地从榻上提溜了起来,
“元流光你确定要和我这样说话吗?别逼我。”他倾身过去,逼近她脸庞,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
“那王兄确定也要这样和我说话吗?王兄也别逼我。”流光凉凉道,眸光往下,瞥了一眼被他单掌攥着已有些发皱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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