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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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一片阴冷。
空气中潮湿的水汽将人完全笼罩在其中，渗入肺腑，融入血骨。
楚颜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看着床沿边上的人怔住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立马就要转身离开，但再快也快不过习武之人随手发出的暗器。
“噌——”
身后传来破空的金石之声，叮的一下从楚颜发间穿过，盯在面前的房门木架上。
纸窗微微透着檐下的微黄的灯光，一片昏暗，只看见空中幽幽飘落的一缕碎发和盯在木架上的那枚散发着幽暗明亮微光的暗钉，那暗钉上的色彩五彩斑斓，显然是带毒的。
楚颜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间，原本梳的十分整齐的头发，随着她的抚摸，木簪断成两半，倾泄而下。
“过来。”少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距离还有一段距离，但她浑身汗毛直立，仿佛下一秒那暗钉就会钉在身上。
没有耐心的少年撕开伪装起来的和善，露出尖锐的爪牙，让她觉得自己所有自己为是的想法皆是一桩桩笑话。
“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她尴尬地笑着，缓慢转身，四肢僵硬到不行。不等她挪动身子走过去，少年反而先按耐不住站起身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渐渐靠近。
四周的空间在一瞬间变得窒息起来，就像大型凶兽在捕捉猎物一样，楚颜心中不断叫嚣快跑快跑，但目光被少年牢牢锁定，在这一刻她才明白，在绝对的武力下，再多的想法都是没用的。
微生祁走到了楚颜面前，眼神发怒，抿着唇，一把钳住她的臂膀，五指陷入那白皙的软肉中，勒出一道道红痕。他拉扯地往床边走了两步，少女同样跟着跌跌撞撞，下一秒手肘一个用力，就将人扔在了床上。
“慢点慢点~”楚颜惊呼。
素色的床单上少女被迫在上面滚了一圈，整个人匍匐在一侧，绣着月牙色的昙花在她身下开出了花。
楚颜从床褥中挣扎着抬起头，乌黑的长发逶迤垂落铺散在整个被褥上，脚边处，她脚上还穿着带水泥的绣鞋，不等她下床，微生祁却逐渐靠近，一时间她立马不下反上，蹬着膝盖就要往床里面跑。
谁知微生祁一把抓住她的脚腕，将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她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再次匍匐在床踏上。
“哐——”
一声巨响，窗子被野风猛地吹开，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照亮整间屋子，同时也露出楚颜惊慌的神色：“你要做什么？”
微生祁唇角微启，俯身靠近。
少年身上独特的草药味笼罩过来，床帏上青色的流苏笔直垂下，落在他的发间，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像只勾人心弦的妖精，下一秒就会人死于非命一般。
“不要！”楚颜在他靠近的一瞬间，闭眼大声道。
少年悬停在楚颜的上方，听见她的大喊，冷声：“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这诡异的氛围让她心惊胆战，眼泪也颤颤巍巍从眼角冒了出来。
她语调不受控制地发抖，缓慢抬头：“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微生祁指尖从她眼角轻轻划过，带去那一抹水光，捻起她发间的一缕碎发轻轻嗅了一下，全是他给哥哥的白玉膏味道，他垂眼轻哼一声：“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反正不管怎么谈，你都不会嫁给我不是吗？”
他手猛地缩紧，拽住那缕头发，发丝牵动头皮，楚颜下意识痛呼，被迫靠近微生祁，整个人从匍匐变成跪立，单手倚在床沿，单手捂住头发：“松手松手。”
“天底下那么多人，我又没招惹你，你为什么抓我不放啊！”楚颜无力喊道。
微生祁手指一松，楚颜便泄了力气跪坐在床沿边，捂住被扯痛的头皮，珍珠般的眼泪便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她低着头，披散的头发遮住了一半的面容，漆黑的屋内什么也看不清，只看到两颗泪水砸在床单上，晕染出水色的花。
微生祁眼睛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声音微微发沉，像是咬牙一样道：“没有招惹我吗？”
“一开始难道不是你先靠近我的吗？”
“我一开始表达的那么清楚了，我讨厌你，你为什么不远离我，还要靠近。”
“既然失去记忆，你又为什么要回来。”
明明失去记忆了，为什么你还是不喜欢我？
微生祁恨恨道，他眼神发红，像是要将面前人扒皮拆骨，吞入腹中。
“我只是...我只是...”楚颜呆了一瞬，立马试图辩解，但她左思右想，不知道说什么。
原来人在紧张的状况下，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可她真的不明白微生祁这么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啊！
他什么时候表现过讨厌她？难道是一开始掐她脖子那一会？
微生祁眸子闪了下，伸出手抬起楚颜的下巴，楚颜下意识的抗拒，那虎口就钳住整个下颚，将整张脸暴露在视线范围内。
又是一声闷雷加闪电，照亮整个空间。
微生祁清楚地看见那因为害怕和痛楚生出的泪花从眼角滑落，留下一道水痕，而被泪水冲洗过的眼睛就这么看着自己，没有什么怨恨，大多都是害怕和思索，和平日里的温和，下午的绝情完全不一样。
他的心情莫名酸涩愉悦，带着莫名的颤栗，唇角微微抖动，微生祁手下愈发用力：“还想敷衍我？”
楚颜从未从他们手里挣脱开过，这次也不例外，她挣扎了一瞬很快就放弃了，甚至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她主动掰正自己的脑袋，让它不要扭着，既然摆脱不了，那就躺平罢。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还无意中让面前的人再一次发疯，楚颜眼里不由流露出几分死鱼气质，慢慢流泪，试图唤醒面前人的理智。
她瞅见微生祁抽动的嘴角，怀疑他是不是近些日配药配多了，让自己也染上不知名的毒药了。
不然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疯了，搞成这种局面。
不知道不是楚颜摆烂的想法被他察觉，他一把把楚颜摁在床上，即使床铺铺地再柔软，在这猛烈地冲击下，难免后背一痛，生理性泪水再次泛滥起来。
楚颜痛呼，原本掐着下颚的手此刻掐住了喉咙，她想翻滚一下缓解疼痛都做不到。
这个崽种！
楚颜心中痛骂，发出呢喃的嗓音：“....cnmd”
微生祁听不清她说什么，微微躬身凑近她，鬓角的碎发从她脸颊划过，精致的下颌悬在她的视线下方一寸的位置，楚颜呼吸一窒，余光瞥见他红润的薄唇一张一合，单手慢慢攀上了他的小指指节，或许是他的手掌过于宽大，小指未能完全贴服在脖颈肌肤处，楚颜眨了下眼，只听他低声问道：“你在说什...唔。”
话语刚刚说出来，楚颜掰着他小指往上一翻，另外一个手握拳，大拇指穿过食指，露出指尖猛地砸向微生祁的太阳穴。
她只知道太阳穴大概的位置，手下不断用力，腰身一扭整个人翻身而上压着身上的少年在他的下意识的痛呼中，不断用手砸着他的脸颊，一点也不敢松懈。
她知道自己的力气，是压不住他的，只有趁他意识尚未回转的时候，让他多难受几分。
但这种机会转瞬即逝，很快她的手就被微生祁抓住，胳膊处只听咔地一声，手被强制扭在了身后，楚颜闷哼一声，下一秒整个人倒在了微生祁的身上，就连原本掰他手指的手，都在倒下的一瞬间松开，被他速度极快地扭在了身后，束缚住。
楚颜闭着眼睛砸了下去，鼻尖撞在了微生祁锁骨的位置，又是一下激灵，痛觉迅速传来，几乎控制不了的眼睛鼻头迅速泛红，楚颜揉不了痛楚的位置，只能蹭了蹭微生祁的锁骨，试图缓解一二。
当她擦了两下被砸出来的鼻涕后，她抬起头视线上移看向微生祁，微生祁沉着一张脸，窗外的微光透着，只模糊看到他脸颊微肿，双眼泛红，又气又怒，整个人像个发怒的豹子。
二人视线对视的一瞬，微生祁眼神危险，楚颜像是被烫到一样，率先收回目光，低下头下颚压在他的肩膀处，死死往下摁。
“起来！”微生祁低吼道。
“不起，你先放开我。”楚颜扭动身子含糊道。
“你先起来！”微生祁松开一只手，另外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双手，就要翻身。
“不，你要打我！”身子躲开他伸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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