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灵池之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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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奇先生的眼神在阿加特提及“冕下”二字时骤然凝聚，似乎才恍然发觉珮帧身旁的那些灵堡女教士竟是她的随身侍从。

当珮帧递上那两枚闪着银光的银克里时，他凝视了片刻，似乎在内心进行着某种挣扎。突然，他的脸色骤变，连忙推却珮帧的好意：“不用了，帕瓦泽小姐，我……我不敢收。”话音刚落，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捂住嘴，改口道：“我先行一步，帕瓦泽小姐。”随后便如逃一般匆匆离去。

珮帧一时呆愣，还未反应过来，旁边一直偷听他们对话的邻居路人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您……您就是报纸上描绘的那位东方佳人！”

说着，他便要凑近珮帧，企图看得更真切。珮帧侧身避开，那路人倒也没有再纠缠，却转头对着街坊大声嚷道：“各位，这位小姐便是圣徒三世与夜辛卡长老争相追求的秘密恋人，真是气质非凡、美貌动人啊！”

他这一喊，路上的行人和街坊邻居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珮帧不想引起太多注意，连忙将布盖头巾拉得更低。阿加特高声喝道：“安静，灵堡教士在此，不得喧哗！”她抬手欲施法控制局面，却又顿住。灵堡教士对没有魔力的普通民众不能随意施法，只能以声音震慑。

然而，她的话反而让民众更加确信珮帧就是报纸上提到的那位被争夺的东方女子，大家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想要一睹珮帧的真容。

情急之下，珮帧纵身跃上马背，轻轻一抽马臀，便如同一道绚丽的闪电，从堡澜溪最狭窄之处飞跃而过，留给对岸民众一个张扬而绚烂的背影。身后传来民众们阵阵惊叹之声。

珮帧没有等待阿加特她们，独自朝着灵堡疾驰而去。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关于灵堡教士在约翰娜搬走前与之频繁接触的事情，以及古奇先生那反常的态度，她一定要找泽维尔问个清楚。

…

返回灵堡之际，珮帧拦下一位灰袍教士，轻声问道：“请问，泽维尔现在何处？”

灰袍教士略显拘谨，恭敬地回道：“珮帧小姐，冕下目前正在灵池中进行疗伤。”

珮帧闻言，心中暗自思量：若泽维尔已陷入那种隔绝外界的疗伤状态，现在前去探访恐怕不太合适。“那么，请问泽维尔现在是否处于无法被打扰的疗伤状态呢？”她再次询问道。

灰袍教士面露迟疑之色，轻轻摇了摇头，显然对此也不甚确定。“我……下仆也不太清楚，冕下的疗伤情况向来神秘莫测。”

珮帧点点头，表示理解，并向教士表达了谢意。便毫不犹豫地朝着灵池的方向迈步而去。

思绪飘回求婚那日，珮帧不自觉地抿紧了唇瓣。那日求婚后，泽维尔急不可耐地拉着她前往圣碑处立下婚约誓言，那份迫切至今仍让她记忆犹新。

誓言既定，他们便暂时分别，各自投入到忙碌之中。而后泽维尔几次前来寻她，她却总找借口避而不见。即便如此，泽维尔并未因此退缩，反而每日必至，坚持前来求见。每次到来，他都会告诉珮帧，他一直在那里等待着她。说完这句话后，他才会去忙碌他作为圣徒的事务，以及疗养自己的伤势。无论珮帧如何回避，泽维尔的坚持与守候，始终未曾改变。

珮帧之所以不愿与他接触，是因为泽维尔将求婚如此庄重之事轻描淡写地称为“小要求”，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迫使她答应，她心想，即便是真正的帕瓦泽小姐，恐怕也会对此感到不悦吧……

那并不是给予惊喜应有的态度。

然而，此刻她确有要事需向他询问。于是，她决定前往灵池，打算让守在门外的塞巴斯蒂安前去通传。如果泽维尔方便见她，她便进去询问；如果不方便，便请塞巴斯蒂安代为传话。

凭借着近日夜里偷偷探索灵堡的记忆，珮帧穿梭于几座小庭院与走廊之间，终于来到了灵池门外。没看到塞巴斯蒂安的身影，只见那扇沉重的魔力青铜大门虚掩着。珮帧环顾四周，没见到其他人，思索片刻后，毅然向门口走去。

触摸到那扇青铜大门时，珮帧便感到了一丝不寻常。大门上那布满岁月沧桑的青古铜色表面，竟粘附着一种奇怪的液体。她下意识地触碰了一下，随即迅速将手收回，这种液体的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初到灵堡那晚，从梦中惊醒时，脚踝上粘着的正是这种莫名的液体。

心中充满惊疑，珮帧再次小心翼翼地触碰大门，随着铰链声响起，门被缓缓推开。令人诧异的是，这一次，那黏腻的液体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迹可寻。

她带着满腹的狐疑，继续深入前行，行走片刻后，终于穿过两道门廊和灵池前那片圆弧形的片麻岩大平台。灵池内散发出的缕缕寒气扑面而来，让珮帧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上激起一层细密的粟粒。她环顾四周，却始终未能瞥见泽维尔的身影。

“泽维尔？”珮帧试着轻声呼唤了一句。

她的声音仿佛触动了某种神秘的力量，灵池内的冰水突然间沸腾起来，寒气与蒸气交织成一片朦胧的雾霭。透过这层飘动的白雾，珮帧隐约看见灵池水下似乎有一个青黑色的庞然大物静静地沉睡着。她揉了揉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然而再次睁开眼时，那一切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泽维尔那冷冽如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滚回去。”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珮帧心中的怒火。她扬起声音，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我并不想找你，不过是有些事情，想问你一下……”

然而，话还未说完，一道咒文突然响起，伴随着一阵狂风，珮帧被卷入灵池之中，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寒意，反而觉得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保护着她，猜想是泽维尔那句咒文导致。

她抬起头，对上了泽维尔那双深邃的眼眸。在他的瞳孔之中，一个银色的光圈正缓缓扩散，几乎占据了整个瞳孔。

珮帧心中一惊，连忙眨了眨眼，再次看去时，泽维尔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模样。

珮帧心中暗自纳罕，难道是因为最近夜里总是偷偷溜出寝室，在灵堡内部四处探索，才导致自己睡眠不足，精神恍惚吗？她暗暗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毕竟这段时间在灵堡内转悠也没发现什么异样，而且灵池的第三层她也一直找不到机会进去。

“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还在生我的气吗？”泽维尔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沉默，轻轻捧起她的脸，作势要吻下去。

珮帧连忙用双手挡住了他的脸，手掌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柔软而微凉的唇瓣，顿时脸颊泛红。她刻意忽略掉这份异样的感觉，有些恼怒地说道：“你不用赶我走，我说完话就走。今天外出的时候……”

可是，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到泽维尔的手臂紧紧揽住了她的腰，而她双手遮挡住的唇瓣正在轻轻啜吻着她的掌心，带来一阵酥痒的感觉。

珮帧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抽回手，对于泽维尔这样的举动，她实在有些不知所措。正当她准备再次开口时，泽维尔却突然紧紧抱住了她，在她耳边用带着歉意和一丝懊恼的语气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总是梦到你突然消失……是我太着急了。”

他嗓音低低的，饱含歉意，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懊悔之意，就像是对自己的有些强迫的求婚之举深感歉疚，却又寻觅不到恰当的言辞来弥补。望着泽维尔那依旧苍白无血的唇瓣与面容，珮帧内心无奈地轻叹一声，终究还是选择了宽容，没有再与他细细计较。

还没等她回应，泽维尔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他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别总是接近灵池，你没有魔力，过多接近灵池对你不好。”

“你知道？”珮帧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她明白，泽维尔说的应该是她每晚偷偷从寝室溜出来，在灵池附近徘徊的事情。

泽维尔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随后缓缓向珮帧靠近。他那长而平翘的眼睫下，眼神逐渐变得暗昧而炽热。一手轻轻捧着她的后脑，一手则紧紧搂着她的后背，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珮帧心中一紧，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紧张地用双手抵住了泽维尔的胸口，迅速转过脸去，有些急切地说道：“等、等一下，我是来找你问……”

“不愿意吗？”泽维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他知道珮帧并不记得过去他们是否曾有过这样的亲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凝视着珮帧，语气中带着几分撩拨。这话让珮帧身形一顿，泽维尔趁机将唇轻柔地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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