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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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烟无水偏头去看他，温却寒见他盯着自己看，还是一副闲适自若的样子。
他很难不质疑一些问题。
温却寒真的仅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吗？知道的还挺多。
烟无水不再看他，双手起势，食中二指点向了桌上的饭菜。
就见刚才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的饭菜顷刻间连带着碗盘一并化成了香灰，斑斑驳驳地散落了满桌。
小趾离不知道那是何物，见一大桌的佳肴消失不见，很是伤心地撅嘴要哭。
烟无水眼明手快地伸出二指夹住他上下两瓣嘴唇，冷血无情又夹带了一丝大发慈悲的善心：“孤实，拿些今早买的吃食堵住他的嘴。”
“好的，爷。”
孤实急忙从一大堆物品中掏出一块用油纸包好的糖饼塞到孤实嘴里，这才止住了他的啼哭。
温却寒抬手搓了一点香灰闻嗅，紧接着伸手往烟无水鼻下一送，看似懒散，却又精准地道：“这香灰闻着似乎是新燃的。”
那手指节分明，沾染了一点暗灰色的香灰，却衬得这人肤色愈加的白，烟无水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一只手遮在鼻下，另一只手去推眼前的那截手指：“无礼，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啊，失礼了。”
温却寒收了手，脸上却没有半分抱歉的神色，依旧笑盈盈的。
烟无水褪去心中那份怪异，专心分析起方才从香灰中闻到的一丝古怪。
香灰的确是烧了没多久的，夹带着极大的怨气。
他正欲思索这些时日城中相关的奇闻轶事，却听到一阵锣鼓声。
不止是他，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音。
弦乐声中还隐隐地掺杂了几声戏腔，断断续续，细若游丝。
烟无水想到刚刚那婢子所说，率先循着那戏声找过去。
几人从膳厅离开，弯弯绕绕走过了一段路，听到那声音缥缥缈缈，不大真切，好似低吟，又好似哭诉，凄惨不可名状，寂静的府宅中透露出一丝丝阴寒。
只不过仔细去听，隐约还是能够分辨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到了一处园林，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一层雾气，笼罩得此间似梦似幻，看不真切，一切都好像变得虚幻。
烟无水在前头走着，见云雾迷蒙，下意识转头去找其他人，却不出所料地发现其余三人已经没了踪影。
他不动声色，重新转回身，寻声辨位向园内走去。冬日厚重的衣袖掠过园中花草沾染上了湿气，带着一抹去不掉的黏腻感，让人心生不适。
烟无水却像是没有感受到园中那不寻常之处，仔细地随着那吟唱声走去。
林府占地不小，单单一处园林便造得别具匠心，外头分明还是寒冬料峭时刻，园内百花却已争艳。
大肆盛放的状元红牡丹在迷雾之中仍然夺人眼球，远远看去，犹如泣血美人，美得诡怪又危险。
烟无水抬手拨开挡住去路的一枝梨花，倏然，一滴凝在叶尖的露水落下，正好滴在了他脖颈，一股冰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只觉得那歌声愈发地急切哀怨了。
紧接着，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离得极近，像是在刮他的耳廓，挠他的肌肤。
烟无水行走人间数千年，遇到的鬼神怪异之事不胜其数，只是他脖子敏.感，这种被迫耳语，受人牵制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他尽量忽视萦绕在颈部的鼻息，也不转头去看那物到底是什么，冷着脸朝着面前的路走去。
只是这地方过于古怪，前方分明见到一处垂花门，但脚下的路却好似有千万里长，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烟无水不傻，明白自己这是遇到了“鬼挡墙”。
他走了两圈，当即停下了脚步。
常言道，鬼打墙，背后不是人，天黑莫前行。
人在阳气较弱的情况下，容易被鬼怪遮眼，从而迷失方向，严重者会被鬼带着走，至于走到鬼门关还是黄泉路，到时候也无甚区别了。
烟无水不再去看周边，而是从容地闭上了眼，又凭空生出一张“飞火折”点燃。
“飞火折”生出的团大火焰瞬间照亮了烟无水身处的地方，只是这点光亮不足以照亮很大范围，周边仍然像是被这浓雾挟制住一般阴暗。
烟无水阖眼在原地绕着走了一圈，又反方向也走了一圈，等重新回到起点，倏地一睁眼，将手中火光吹灭。
霎那间，那萦绕在耳边的低语和脖颈间的凉意都尽数消散，连带着那若有似无的戏声也听不见了。
烟无水再度抬脚走去，待走到垂花门，这次终于不再原地打圈，可以安然走过去了。
过了垂花门，那雾气不知道怎的，突然散去了一大半，虽然仍然看不清楚，但是比之方才已经是好了不少了。
烟无水按照刚才听到戏声的方位循声而去，走过一处造景池塘，来到了偏厅。
台下规规整整地摆满了桌椅，但是并没有一人，方才断掉的吟唱声又重新续了起来，戏台上的戏子正在忘乎所以地吟唱。
虽是午后，但此时云雾盖住了大半日光，戏子吟哦之声夹带着回音飘荡，虚虚实实之间，给人一种底下满座的错觉。
台上的戏子仿佛看不到烟无水似的，此时正卖力地清唱，没有了弦乐的伴奏，她的声音显得清脆又幽怨。
烟无水看着台上人演独角的模样，走到台下，挑选了一个正中间的位置坐下。
戏子似乎没有被他突兀的行为打扰，仍然自顾自地唱着。
唱的正是一折《拜月亭记》。
烟无水在人间游戏这么多年，该享受的该体验的全都试了个遍，这一出《拜月亭记》自然也听过不少优伶戏子唱过。
话本写到乱世中蒋世隆与王瑞兰私定终身，却遭到王父棒打鸳鸯，二人被拆散；只这瑞兰不忘旧情，夜间拜月诉说女儿心事；后来蒋世隆考取功名喜中状元，被王家招赘，夫妻二人这才有情人终成眷属，结局得以团圆美满。
烟无水对这老套的故事情节嗤之以鼻，歪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上，想看看这幻境的主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一曲唱罢，那戏子一甩水袖，婀娜地从入相门下了场。
唯一的声音也消失了，整座林府寂静无声，像是沉睡了似的毫无生气。
又过了片刻，台上才终于重新有了动静。
出将门帘被一作红娘打扮的妇人掀起，三个身着喜服、头盖盖头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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