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记忆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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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山山顶，云层堆叠，雾气缭绕。日夜光景都皆是绝美，特别是傍晚时分，霞光肆意，穿插在云雾之间，弥漫的金光柔和非常，看着让人内心平静。

结界隔开风雪，呼吸之间都是清冷的气息，深呼吸，一口凉风入体，让人瞬间醍醐灌顶，浑身郁气疏通，整个人都觉得通透了起来。

姜至等到傍晚时分，这柳北海依旧没醒，但好歹身上的伤痕倒是被这天地灵气修复了不少。无修炼功法的凡人，在这地方温养，仅靠呼吸都能受天道眷顾，恢复速度惊人。

“你下手是不是重了些，这狐不离怎么还没醒？”

姜至嘲笑起方竹来，他被狐不离的狐爪贯穿身体，不怒还把人打晕。就是这出手，都好多个时辰了，人都还没醒来。

“……”

刚被阿止追着踹打的方竹，这会才缓了下来，他也郁闷起来。

不就“调戏”了一下苍玄嘛，这家伙。当年那个“止”字还是他自己让刻的，现在揍他干嘛！方竹揉了揉被踹的微酸的胸口，暗暗想着:这饕餮不愧是神兽，早上那会刚遇见时，不用灵力的肉搏还能打个你来我回的。这会……他堂堂山神竟然还落了下风。

“咳咳，不可能……我……”压根没用力，就是点晕了而已。方竹惆怅地坐一边，他看了过去，眼神忧愁地描摹了狐不离的眉眼。

按理说，是该醒了的……

“天色要黑了，咱们杵在这也不行，你洞府还有空的地方，可以让我们歇一晚吗？”姜至瞧这方竹神色异常，她眼睛微转似乎意会了什么？顿时开口询问。

“跟我来吧。”方竹并没有多言，起步干脆，一把抱起狐不离，就往前走去。

那略萧瑟的背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走吧！”

姜至拉上阿止，扛起了柳北海紧跟随后。

*

“不周山有三十六个洞府，隐秘在山中，有些早有结界的不可乱闯，空出来的你们可以随便选择居住。这圣人后代还是在我洞府附近，如果出现问题，我还能随时探查到。”

方竹顺着山壁走去，一一给她们介绍。

不一会就走到一处山壁侧，寒冷的岩壁刺骨又硌手。可就在方竹单手一挥之下，片刻间，一个巨大的洞口浮现在前。

此等神通，让姜至啧啧称奇。

洞府内似许久未被居住，却已经干净整洁，越往里走，如同巢穴一样四通八达，但不同的是洞内设计十分别致，入口之处挂着多条贝壳挂串，闪烁着云母色的光芒，风扬起，贝壳间互相敲击的声音传来。

没人注意，狐不离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

“你和不离，就住在这吧。”

方竹将几人引入洞内，洞内环境并不算压抑，四周用着流光四溢的夜明珠照明，映照在洞内似有波纹一般，里面石凳石椅石桌雕刻精致，地上铺着薄薄的刺绣地毯，凳椅上铺着厚厚的白色皮毛，看着柔软之际。石床上更是挂着流苏垂了下来，洞内甚至挂着一张张女子画像，看身影相貌，都皆有不同。可见洞府主人对洞府的重视，处处都是细节……

他将狐不离轻柔地放置在床上后，轻轻拉下若影若现的纱帘遮挡夜明珠的光芒，对姜至郑重道:“不离就拜托你，如果她醒了，务必要尽快告诉我。”

“行！”姜至一口应下。

“苍玄先随我来，你神识未清，我领你到你的洞府，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至少把你神力找回，不至于还能被人打得到处都是伤。”

方竹一脸嫌弃地让阿止跟上，阿止却看向姜至方向，姜至讶异这饕餮洞府竟然也在不周山，瞧着他眨了眨眼的样子。

被姜至拍了拍肩膀没好气说道：

“去吧，你又不是不回来。到时候等乌童真肆虐人间了，你还能再次封印祂，我就在这，你去去就回。”

“你俩就别腻歪了，回洞府跟回家一样，又不是生离死别的，看到我都要流眼泪了……对了，他的那洞府位于山下位置，巨大龙骨为标志，不要随意靠近，以免被他的结界所攻击。”

方竹领着人走的时候，还额外提醒了一句，被姜至打哈哈式应下后就赶着他走了，收获方竹嫌弃的眼神一枚和阿止依依不舍的表情。

姜至摊了摊手，再不走可真是累坏人了……

“醒了就起来吧，都憋这么久了，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空旷的洞府内回响着姜至的声音，一阵阵余音环绕，可半天无人答复。只有姜至知道，狐不离早就醒了，应该是在她把狐不离当挡箭牌那会……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个娇软的声音从床上的纱帘后传来，随后纱帘被拨开发出似沙砾落地的声音，姜至扭头看去就见到本该“昏迷不醒”的狐不离已经缓缓坐在床边，甚至还一脚蹬开那碍事的鞋子，裸足轻点在地上的绒毛毯上。

好一个人间尤物，和狐不归爽朗的性格不一样，狐不离相似的脸庞这才算是真狐族出来的，眉眼间丝丝入媚……

“从你那不抵抗，倒下那刻，是真的好像是晕倒了……但是我探查你的记忆的时候，你的情绪波动不像你表面这般镇定。”

记忆碎片探索的程度和被探查者的状态有关系，姜至能察觉到那会狐不离的精神世界不如她表现得一般淡定……

“原来你是窥探到我的记忆，才知道陈溢之的！我还以为陈溢之还背着我找了个小三？连屁股有痣都能知道，吓我一大跳！”

“我就说嘛！也就只有我看过他的身子！”

狐不离委屈地瘪瘪嘴，一脸幽怨地看着姜至，似乎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竟然如此古怪。

“不是！重点你不应该跳起来质问我，为什么要探查你记忆吗？！而且你那会明明感觉是要生要死的模样，这会怎么……”姜至嘴角抽搐式地微动，不可置信眼前此人竟淡定非常，不像之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子。

这狐不离脑回路和方竹一样奇葩，难怪这两人也能处一块去！

“呵呵，要是真是负了我，我刚就装睡偷偷爬起来偷袭他了，可这会你好像知道些什么？我这不看看……要是你真是插足我俩感情的，不如偷偷把你也一起杀了。”

狐不离舔了舔染血的手指，轻描淡写地说着令姜至背后生寒的事情。